趙純良突然間害怕起了死亡,他怕自己死了,讓眼前這些人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怕辜負。
怕辜負了所有人的好意。
林思伊的臉上,突然露出詫異的神色,因為她可以感覺的到,趙純良的手上,突然傳來了一個力量。
本來趙純良的手是軟趴趴的任由她抓著的,可是這時候,卻是趙純良抓住了她的手。
林思伊驚喜的看向趙純良,發現趙純良正在對著自己笑。
“老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趙純良咧著嘴說道。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我們相信你,你一定能撐住的!!”林思伊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橋上抓著鐵鏈的人手指頭已經發白,畢竟,這是幾噸重的車啊,雖然不時的有人被替換,但是要努力維持著車不下降,對於橋上的人來說依舊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趙純良的嘴裡多了一根管子,這是附近食雜店的一個老闆拿來的,在管子的另外一端,是一杯泡好的葡萄糖水。
葡萄糖,來自於不遠處的一個藥店。
岸邊圍觀的群眾已經達到上千人,而水裡幫忙的,除了交警之外,也有數十人。
人們圍著車,跟趙純良在講著話,鼓勵著趙純良,而趙純良的精神比之剛才,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
消防車遲遲不能趕到,在場的人終於失去了耐心,他們在交警的指揮下,開始對車身進行手動破拆。
之前車身上的一些零散部件已經被五金店老闆和拿鐵鍬的大爺給清理掉了,所以現在只要對困住趙純良的那些支架什麼的進行破拆就可以了。
因為沒有專業的知識,所以現場的人,採取了最簡單的方法,用手,將那些變形的鐵棍,支架,螺絲什麼的,一個個的往外扭,往外掰。
一個人的力氣不夠,掰不動,怎麼辦?那就兩個人,兩個人不夠,那就三個人。
幾十個人圍著一個鐵疙瘩,開始快速的拆卸了起來。
趙純良很難想像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力量。
如果讓自己來拆卸這車,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可是眼前這些都是普通人,他們沒有天生神力,也不會什麼技巧,他們就那樣樸實的一樣樣的拆卸零部件,哪怕他們的手已經被零件給劃傷,哪怕他們的下半身泡在水裡已經水腫,他們都沒有哪怕一點的猶豫和退縮。
就在這時,橋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有人因為透支了體力,再加上太陽暴曬,昏倒了。
那人被迅速的帶去治療,隨後立馬就有人補上了他的位置。
路過的人都盯著那些拽著鐵鏈的人,似乎只要有人不行,他們就要上似的。
終於,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消防車和救護車相繼到場。
當消防官兵們帶著破拆的工具衝到河裡來到車旁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這一整個鐵疙瘩一樣的車,竟然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裡面那個人,和那些穿過了那人身體的支架了!
這是怎麼回事?
消防官兵們驚呆了。
“趕緊救人!”旁邊一個手上還低著血的中年人大聲喊道。
“救人!”消防官兵將車子給圍住,開始用專業的工具進行破拆。
很快的,趙純良就被人從車子裡分離了出來。
他的肚子上跟肋部的位置,都被穿透了,消防官兵連帶著那些穿透他身體的鐵架子一起切割了下來,然後扛著趙純良快速的衝向了岸邊的救護車,至於車前的駕駛員,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趙純良被送上了救護車,林思伊作為趙純良的朋友,也跟著上了救護車,隨後救護車離開了現場。
掃馬路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