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如潮水般湧來的大蜀國軍隊,眉頭緊鎖。
事先與大將軍王猛商議,本是計劃攻入東城門後,逐步肅清殘餘勢力,確保西涼城內無一遺漏的敵軍小隊。
但現在看這個架勢,王猛是把所有軍士全都向西城門移動來了。
“大將軍!”蒯龍在馬上恭敬地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王猛見到蒯龍完好無損,心頭鬆了一口氣。但看西城門進入的大蜀國軍士全都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賢侄沒有遭遇敗軍?”
蒯龍輕嘆了一聲,策馬走過王猛面前。心頭雖然感動,但對王猛這般擅自改變計劃的舉動仍感失望!“大將軍,此舉過於急躁了。”他低聲提醒道。
接著,他把剛才西城門城樓之上,松庫卜被射成重傷的事告訴了王猛,語氣凝重道:“如果松庫卜沒有昏迷,看到東城門進入的大蜀國軍隊不管不顧的向西城門進發,他一定能猜到一些。若是醒悟過來,返身殺回西涼城,再次在城內展開血戰到底,真的便成死戰了啊!”
此話一出,王猛臉色驟變,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到時候大蜀國軍士才是真的要血流成河,即便再勝,也會如同在攻城之時,手下所擔心的那樣,大蜀國將士折損嚴重。
連忙問道:“賢侄,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大將軍,此刻不宜多言。”蒯龍沉聲道,“西疆相簿已從北城門撤入雪山,請立即派兵追擊,不必刻意殺傷,只需將他們逼入雪山,追擊半日,丟下一些灶具和空糧袋作為誘餌,然後返回即可。”
王猛恍然大悟,趕緊下令剛才在城外被自己鞭打的將軍,把蒯龍所言再複述了一遍,令其率大軍出北城門一路追擊西疆相簿軍士,務必要趕進雪山之中。
“賢侄,此戰能夠獲勝,多虧了你的妙計。”王猛由衷地讚歎道。
“大將軍過譽了,此戰能夠獲勝,全靠大家同心協力,依計而行。”蒯龍卻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不快的說道:“若是有一步走錯,西涼城也收復不了,後續的安穩也是廢話了。”
王猛聞言,也明白蒯龍不滿的原因,解釋道:“賢侄啊!你的安危勝過一切!”
蒯龍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好在天隨人願,松庫卜被射重傷,這最後一步尚未釀成大禍,但也不能不防城內尚存的西疆相簿探子冒死放出訊息。
狠下心說道:“為確保萬無一失,還要請大將軍受點委屈!”
“賢侄但說無妨,本將的過錯絕無任何藉口可言。”王猛坦然說道。
“那就得罪了!”蒯龍上前低聲與王猛說了幾句。
王猛聽後,臉色青白交替,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點小罪,伯父還能承受得起。”
蒯龍點點頭,對著暗處的一個人影示意了一下,調轉馬頭又從西城門出城。
身後的副將不明所以,也只能調轉馬頭,跟在蒯龍身後。
一出城,一個王猛親衛打扮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佇列當中,前行到蒯龍的馬後不遠,想要試圖靠近蒯龍,卻被蒯龍身後的副將一馬鞭揮了過去。
蒯龍坐在馬上頭也沒轉說道:“讓他過來。”
馬鞭在親衛和馬上副將一個阻攔一個收手,馬鞭只在空中發出聲響,並未打實。
上來之人,自然是他師兄畢舊。
蒯龍用只有他和畢舊能聽到聲音說了幾句,畢舊又停下腳步返回城中。
剛進城尚未有任何動作,這一萬兩千的精兵又前隊改後隊,再次出城,在風雪中向西而去。
蒯龍的心中卻是暗自慶幸,進城之前幸好還沒有令後方十幾裡的緩步推進的三千善騎停下動作,遠處的飛雪依舊,甚是好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