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的說道:“烏蘭如,你的兒子已經死了,就剩下一個老母親帶著你垂死的妻子趕到了這裡。”
“啊!”烏蘭如聽聞臉色大變,“我阿媽呢?”
“放心,神聖的相簿先祖的福,你阿媽還活著,你妻子也活著。但你永遠失去了你的兒子!”
蒯龍看到這一幕,轉頭詢問身邊的大將軍王猛是怎麼回事。
王猛淡淡的說道:“每年冬季,相簿都會留下最好的精騎保護他們的老人、婦孺和牛羊,因為他們需要留在草原上,等待第一波的鮮草。這一萬精騎被紗央調走了,導致了不少孩童死在了野狼群的攻擊下,連牛羊都被吃了不少。”
蒯龍一聽,這個打擊對相簿而言,真的是比在大蜀國交戰慘敗還要沉重,這是斷了他們的後代延續。
女人和孩子是相簿族生存延續的根,牛羊是他們活著的保障。
王猛還調集了不少封圖、勁州和西涼三城的醫館和軍醫去前去幫忙,好多老人估計都是強撐著一口氣。就這幾天,天天都有老人去世。
蒯龍終於明白松庫卜剛才為什麼眼中含淚了。
但是換個角度,他反而心裡平靜了不少。
不管烏蘭如被調走,松庫卜知情還是不知情,現在的相簿已經不敢和大蜀國硬拼了。
少了生存延續的根基,他們比大蜀國更需要穩定。
“紗央呢?”蒯龍低聲詢問了一句。
“這個事回頭再說。”王猛卻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著前方。
烏蘭如已經不需要同族人按住他,頭埋在地上嗷嗷的放聲哭了出來。
蒯龍騎著的烏驄似乎想要上前,踏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見此,蒯龍翻身下馬,輕輕拍了一下烏驄的背,示意它可以過去。
烏驄晃了晃身體,緩緩穿過城門,站到了烏蘭如身邊,用頭頂了頂烏蘭如。
痛哭的烏蘭如看見烏驄,止住了哭泣。站起來對著蒯龍躬身一拜,然後轉頭對著松庫卜說道:“統領,告訴我紗央在哪兒,我要殺了他!”
松庫卜看著他,“相簿的祖先已經對他懲罰了,風雪把他帶走了。”
烏蘭如剛才那一股勁一下就散了,面向松庫卜雙膝跪了下來,“統領,我願意以死謝罪!”
松庫卜閉上眼,遙望著遠方,久久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壓在每個相簿族人的心頭。
風從西涼城的城牆縫隙中穿梭而過,帶著幾分殘留的寒冬,平添了幾分蕭瑟。
烏蘭如跪在地上,身影顯得格外孤單和無助,他的眼淚已經風乾,只留下一道道淚痕,像一把刀刻印著他內心的痛苦與悔恨。
在烏蘭如再次跪下的瞬間,烏驄居然慢慢的後退,回到了蒯龍的身邊。
它不是捨棄了烏蘭如,因為烏蘭如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它,而是它不和下跪的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