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斯,可憐的傑斯,自從認識我以後受了多少的驚嚇,我又給你惹了多少的麻煩。”她憐惜地瞅著他,聲若蚊蚋,“不過我以後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傻瓜,只要你沒事,我就感謝上帝了。”他深深地凝望著她,輕聲哄道:“睡一覺好嗎?你一定很累;想吃什麼?我待會兒去買,等你睡醒了再吃,好嗎?”
“傑斯。”她低喚。
“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夠了再說,我會一直在這裡守候著你的。”
“你守了我多久了?”她看著他的胡碴和眼眸底下的黑眼圈。
“一天一夜,”他深吸了一口氣,由衷地道:“你知道這一天一夜我是怎麼過的嗎?像生活在地獄裡一樣,分分秒秒就是在祈求上帝讓你醒來。”
芳雲又哭了,心底矛盾不已。
他就是這麼的好,雖然並非深愛著她,也許只是有些喜歡她,就已經對她這麼百般呵護了。
如此心意,教她怎麼還得起?
哀怨和感動交雜在心底,愛意和憂傷同時摻雜在血液中,芳雲不明白,人怎能同時擁有這麼多矛盾複雜的情緒呢?
只不過,她已經清楚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美國不是她的家,面前的這個偉岸男子也不是她的歸屬,她該選擇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了。
“我真的想睡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關懷道:“你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好嗎?我總覺得你的氣色比我的還糟糕。”
他含著激動的淚笑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道:“好,我聽你的,回去把自己弄清爽一點,然後立刻回來陪你。”
她噙著淚水點頭。
“別再流淚了,這樣我會心疼的。”他拭去她的淚水。
怕被他的柔情所絆,她急忙閉上眼睛,“睡了睡了,我真的要睡了。”
“好好睡,我已經吩咐了人守在你的門外,不怕有任何人打擾你。”
芳雲一愣,卻依舊閉緊眼睛,“知道了。”
他低下頭來柔柔地吻了她,“小姑娘,好好睡吧!”
芳雲心一酸,淚水幾乎再度奪眶而出,她拼命吞嚥著直湧上喉嚨的熱浪,靜靜地閉著眼。
她聽見傑斯依舊在她身畔停留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輕輕地開啟門扉,然後是幾不可聞的關門聲。
芳雲迅速張開了眼睛,邊哽咽邊掙扎著起身。
雖然肋下的傷口因移動又變得劇痛難忍,芳雲還是咬著牙,緩慢地下了床。
現在不走,恐怕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一下床,就差點兒軟癱倒地;失血過多導致她現在整個人虛弱的不得了,連可怕的暈眩感都狠狠地攻擊著她。
芳雲大口地喘息著,坐在床沿休息了好幾分鐘才止住頭昏眼花。
幸虧槍傷已經被止血繃帶緊緊纏繞住,她身上的病人服沒有沾染上絲毫血漬。
她得靠著超強的控制力才得以讓自己的身子維持正常的運作,不過整齊放在沙發桌上的行李袋卻替她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她有行李有衣服有護照,現在最頭痛的問題就是如何引開外頭那個守門的探員。
芳雲咬著牙,只好硬著頭皮往外頭走——現在就靠她這張可憐兮兮的娃娃臉了。
她艱難地來到門前,開啟了房門,“可以麻煩你一下嗎?”
“於小姐,你怎麼起來了?”男人低呼。
這張年輕的男人面孔有點熟悉,芳雲愣了一下才想起她曾在火車上和他打過照面。
“你是高葛利先生?”她的記性突然變好了起來。
“是的,組長要我過來守著你的安全。”他看著她惹人憐惜的憔悴臉蛋,不禁深深關切著,“你怎麼不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