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住了無法動彈,耳邊有聽上去很是可怖的風聲在響。
她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
“別費力氣了,你不會有事的。”邊上忽然有人開口,是個粗啞的男聲,一聽就是刻意裝成那樣的。
謝泠其實也沒想怎樣,她清楚自己的斤兩,在被完全綁住的情況下,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她試圖開口是想問,我的兩個弟弟究竟如何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男人停頓了一下,“那兩個小鬼都沒事,我可是要留著他們去跟楚留香報信的。”
謝泠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她都被抓到這裡了,卻根本想不透對方是誰,連說出口來猜測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狀態其實非常煎熬,尤其是那個男人好像還在吃驢肉燒餅,惹得她不合時宜地有些肚餓。
她都要被自己苦中作樂的想法給逗笑了,可惜也笑不出聲音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男人站起來的聲音。
“主人。”
回應他的是一個有點陰沉的年輕男音,“訊息送到楚留香手上了?”
“是。”
“那就等著吧,我就不信,他會不管他紅顏知己的性命。”
謝泠躺在那裡,能夠察覺到那個年輕男人在往自己靠近,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料味道。
雖然同驢肉燒餅的味道混在一起有些奇怪,但謝泠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一種非常名貴的香,因為裡頭有沉香的味道。
用得起這種香的非富即貴,不,就算是富,也起碼是花家那種級別的富。
她努力推敲著所有可以供她推敲的細節,心裡其實緊張到了極點,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那人的呼吸就灑在她鼻尖,距離近得她看不見都可以想象。
好一會兒後,她才聽到他笑了一聲,“倒是個美人胚子。”
謝泠:“……”
“不過也沒有美成天仙啊,嘖,我還以為能讓楚留香停留這麼久的女人得有多美呢。”他停頓了一下,隨後居然還伸手捏了一下謝泠的鼻子,“莫不是叫得好聽?”
謝泠要真是個土生土長的十八歲少女,大約還聽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可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有四十歲了,對這種級別的黃腔真是……真是裝都沒法裝得聽不懂吧!
“你,過來。”男人忽然又出聲道,“把她的啞穴解了。”
“是,主人。”
終於能發出聲音的那一刻,謝泠便感覺有一雙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臉,並不用力,但是那種冰涼的觸感叫她不舒服極了。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你不出聲,我可是要——”
謝泠崩潰,你身為一個反派也有點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我聲音也不好聽。”她翻了個對方看不到的白眼。
“哪有,比你的臉好。”男人笑著說。
感覺到他終於移開了手,謝泠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男人卻直接摸到了她腰間的匕首,“連這個都給你了,看來楚留香是真的很寶貝你這個紅顏知己。”
謝泠依稀記得胡鐵花也曾經提過這把匕首對楚留香來說比較重要,算得上壓箱底的寶貝,此刻被這個男人又提醒一遍,腦海裡頓時浮現出當初他送給自己時的溫柔神色。
……好像,還正好就是去年今日來著。
黑暗中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事實上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她清楚楚留香是一定會來的。
原因也與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種種沒有關係,而是因為憑藉他的性格,是不會容許有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