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夕間,她極力忘記的過去,因看到了熟悉的景緻,爭先恐後的從記憶深處湧出來,讓她分外煩躁。
若是以前,她幾乎是想象現在煩躁的她,一定在找犯錯的宮女出頭,長長的指甲劃在她們臉上,看著嬌顏破敗才能解氣!
但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這麼站一會,在心裡算算瑞楓葉還有兩個月的歸期,變能安靜幾分。
說是孝慈太后把她接近皇宮,說是陪著太后,不過是對外的說法,孝慈太后何許存在,怎麼會讓她伺候她幾日,漲她的身價,不是更給朝露殿那位添堵,到時候權家都會恨上她,弄得堅持不下。
以前不就是如此,她得理不饒人,權如兒忍氣吞聲,最後權家大怒,她依然倔強的不妥協,鬧得母親和舅舅都跟著她與權家扛著,最後她贏了又如何,還不是那樣。
章棲悅恍惚間抬起手,杏色的披帛隨著她的動作垂在手腕處,露出一小截粉白的皓腕,可彷彿又想到什麼收回手,握住了手裡的魚食。
弄巧垂著頭,從眼角里悄悄的看眼婉婷。
婉婷見狀,頭瞬間垂的更底,月色打在她光滑白皙的臉頰上,十分通透,美麗。
可她什麼也不懂,宮廷禮儀還是上個月臨時學的,平日在宮裡都不敢隨意說話,弄巧姐姐看她也沒用,她也不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勸良媛回去。
弄巧嘆口氣,婉婷什麼都好人也漂亮,就是膽小:“小姐,時候不早了。”
婉婷聞言急忙點頭,後察覺到小姐揹著她們看不到,急忙開口:“天晚了,冷……”
章棲悅聽著她們小心翼翼的聲音,心裡隱約覺得好笑,有什麼可恐懼的,難道別人都以為她心裡不痛快,會把怨恨發洩在宮裡?
怎麼可能。
皇上到底是給了她換楓葉的機會,而楓葉的歸期已定,還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上個月更是打了勝仗!多好,這樣的話,他還是他,堂堂忠王府的世子爺。
對他來講不過是少兒了自己這麼個拖油瓶,有什麼阻礙,以後大周平定了內亂,攻打白國,瑞楓葉身上的那點汙點也會瞬間消失,說不定還會是攻打白國的先行軍,立下赫赫戰功,然後開始他傳奇的一生,遇到在他生命力綻放了無限光彩的燕京名伶。
而她,不過是偷了不屬於她的幾年,做了個美麗多彩的夢,夢醒了她依然站在宮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在冷華宮裡。
章棲悅想著想著不禁自嘲的笑了!
她難道不該笑死自己嗎!躲來躲去,弄到最後竟然還是這個結果!試問她心裡怎麼會沒有恨!
可又該恨什麼!恨她一開始就沒認清自己的渺小不該跟命運對抗平白禍害了人家瑞楓葉?還是恨她不該認為自己重活一世,高興的找不到北,去享受狗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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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三思
弄到現在,她反而成了最可笑的一個!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章棲悅望著月光靜灑的湖面,苦澀自嘲:何必兜轉這一遭。
章棲悅轉身,凌然柔韌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長,清瘦絕美的身姿自成一幅畫卷,輕拂碎髮、罷停琴音,幾個動作中已有道不盡的柔美。
跟在她身後的小宮女早已痴迷沉醉,雖然朝夕相處了一個月,但還是覺得新主子好美好美,心裡不禁躍躍而喜,跟著這樣的主子,應該有出頭之日了吧。
紅燭一路亮起,儲君殿新開出來的紫福閣見主子回來,喧鬧了好一會,才伺候完主子,漸漸熄了燈。
同一時間,儲君殿正殿中,平日伺候完太子宮女們休息的偏房裡,依然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