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
崔婕一滯,明明如此危險的環境裡,可她突然很想笑。
這孩子真是……古靈精怪,乖巧裡透著一股子調皮,性子真的有點像他爹。
沉默片刻,崔婕忽然鼓起勇氣,紅著臉問道:“你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姨姨嗎?提起過。”
崔婕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他……如何說我的?”
“我爹說,可以跟你一起玩,但不要跟你學學問,學問的事我爹親自教。”
“為何不能跟我學學問?”崔婕不服氣地道:“我也是讀過書的,難道教不了你?”
蕎兒斜瞥了她一眼,道:“我爹說,姨姨看起來傻傻的,跟你學學問遲早把自己玩死。”
崔婕一呆,一股怒火直衝頭頂,肺都氣炸了。
“我哪裡傻了?”
蕎兒顯然是個耿直boy,聞言道:“我爹說的沒錯,你連彈珠都玩不好,確實傻傻的。”
崔婕氣得不行,捏了捏他的鼻子,氣道:“你也氣我,不喜歡姨姨了嗎?虧姨姨還保護過你呢。”
說到這裡,崔婕又意識到此時此刻二人的處境,沉沉地嘆了口氣。
他……能找到自己嗎?
相比崔婕的擔憂,蕎兒卻好像不太害怕。
孩子的世界終究太單純,他還不懂生死的沉重含義。
伸出小手笨拙地揉了揉崔婕的頭髮,蕎兒輕聲道:“姨姨不要怕,壞人就是壞人,他們再壞,也厲害不過好人。”
崔婕展顏一笑:“蕎兒真的好懂事。”
“我爹說過,好人若想跟壞人鬥,就要比壞人更壞。”
崔婕笑容一滯:“這是什麼道理?你爹教你的?”
“我爹跟那個姓徐的叔叔說的,我在旁邊聽到了。”
“好人如果比壞人更壞,他還是好人嗎?”崔婕笑問道。
這是個邏輯悖論,五歲的蕎兒被難住了,使勁撓了撓頭,一臉無措。
崔婕好笑地把他摟緊:“好了,莫難為你的小腦袋了,你還小,很多事情長大後才能明白。”
“現在你只要相信一件事,你爹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蕎兒重重點頭:“我相信。”
茅草屋突然被推開,一股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崔婕俏臉一白,將蕎兒死死抱住。
進來的是為首的那名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姓楚,家中行三,人皆以楚三郎稱之。數年前在齊州地界的路上殺了幾名商人,劫了貨,被官府通緝至今。
太平年代也不缺這種殺人越貨的惡徒,每個朝代都有。只是如今的大唐政通人和,這種惡徒已經很少很少,官府每年的刑事案件都少得可憐。
很少,不代表沒有,楚三郎便是其中之一。
很不幸,崔婕和蕎兒遇到了他們。
推門而入,楚三郎那張帶著刀疤的猙獰臉龐出現在崔婕和蕎兒眼中。
看著崔婕絕色傾城的模樣,楚三郎眼中閃過幾分不假掩飾的慾望。
這婆娘標緻得很,真想睡了她。
不過現在不合時宜,他們仍處於危機之中。昨日劫了人之後才發現二人的身份,想必此時渭南縣已大亂。
一個是青州崔家的閨秀,一個是英國公的曾孫,這禍可不小了。
人質在手,外面的人投鼠忌器,可楚三郎也對英國公和崔家投鼠忌器,兩者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所以楚三郎儘管對崔婕垂涎欲滴,可也不敢動她一根手指。
亡命之徒也是有理智的,最後若被抓住,動了人質受到的刑罰跟不動人質受到的刑罰絕對不一樣。
一刀砍頭跟千刀凌遲,正常人會選擇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