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氣息……敲了許久的門,沒人應聲。我就怕任三爺又睡了去,那時候景叔告假,我可想不到法子喚他起來。
好在,房裡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散落一地的畫紙。
有一張恰好在門邊,只是筆稿,有些凌亂,只能大概看得出個輪廓,像是個少年。
後來,我回頭的時候,才發現他站在迴廊上。走廊的燈是微暗透黃的,可他的膚色太淺,臉上呈現病態的白,眼睛是上挑的丹鳳眼,髮絲已經及肩,就像精緻的人偶。他看著我,握著扶手,那薄唇慢慢地吐出——出、去。
出、去。
上一世,我想不通;這一世,我想,或許,三叔畫中的人……
其實,他之後也用不著恨我,對我做那樣的事,千方百計地逼我入死地。
王箏壓根沒喜歡過我。
“小少爺,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我的眼睛已經能視物,就是有一些時候會恍恍神,畫面全部交錯在一起。這段時間,王箏盯得比醫生還緊,除了禁口,每天固定逼我看色卡,修養了好一些時候,視力估計堪比2。0。
景叔親自給我辦了手續,老何跟見了大長官似的拘謹。
我耳根有些清淨,不由得問了一聲,“王箏今天沒來?”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
好奇心,也會殺死一隻貓。
景叔看了我一眼,我只覺得寒意上升,只聽見那機械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晚是任氏股東常年宴,老夫人在紐西蘭,把事兒交給三爺辦了。”
意思是,王箏孔雀是去幫忙了。
我點了點頭,見色忘友這檔事是男人的通病,我向來大氣。
景叔又說:“三爺抽不了身,吩咐我親自來照看小少爺,還說,讓小少爺不要介意。”
……怎麼?你說我妒忌?
啊哈,這笑話挺時髦,不適合我。
我在醫院待了將近兩個月,收了不少禮,全堆一塊兒了,剛好能運一卡車。
老何一一點清了,誰讓任家向來做足面子,之後該是還要讓人回電道聲謝。再說,知道我入院的人不多,多是王任兩家的旁支,自家人的面子,更是不能拂了。
老何突然想起什麼,笑著說:“小少爺,您看我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老何手裡忙著,嘴卻沒停:“就是小少爺您眼睛拆封的前一天,不知道誰在門口放了一個果籃,也沒署名,真奇怪。”
我思忖片刻,這才想起,那天突然聽到門板開啟的聲音,卻沒人說話。當天把這當靈異故事給王箏說了,王箏那反應跟聽了冷笑話差不多。
只見老何笑了笑,“那果籃我也實在不敢亂收了,就給了那些護士,您說也真怪的,其中一個小護士說是一個染了一頭金髮的帥小子拿來的,說是您的朋友。”
我頓了頓。
“我就說奇怪,少爺您哪來那種朋友,不要是扯上了什麼奇怪的人,這麼擱著也就忘了。”
手中的書,慢慢滑落。
我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拉住老何的手,急急問:“小何你說誰、誰送來的?”
第十回(下)
重生之沉雲奪日 第十回(下)
上一世,我老犯一種病。
在王箏眼裡,我的毛病不只這麼一個,可就這一個是最嚴重的。其實,自從我摑了王箏一個耳光,基本上他再沒有和我說什麼話,一般都是公事上的交流。多數時候,他只需要報告,而並不是取得我的同意。
在股東大會上他逼著我簽字的時候,他的右手緊緊覆在我的手上,在我耳邊輕聲地說——我不適合做這一些。其實,王箏是個左撇子。我的指尖在顫抖,王箏的左手攬在我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