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屍橫遍野,連樹木都是枝葉凋零,留下千瘡百孔,都震驚不已,若不是臉上還流著汗水,真不敢相信這些人都是他們殺死的。
對方可是足足一萬多人哪,就是一萬多隻螞蟻,讓他們用腳都要踩上好一陣,沒想到在盟主的領導下,竟瓦解於片刻之間。更不可思議的是,己方竟無一人傷亡,說出去誰信哪?估計過段時間回想起來,自己都會懷疑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忽然間,活著走出無生海讓每個人都變得愈發地渴望,如果這樣空前絕後的牛皮不能帶出去吹上一輩子,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所有人望向姜小白的眼神都充滿了狂熱,姜小白的身影在他們的心目中瞬間又高大了許多,就像是一座千仞高山,只能讓他們匍在山腳下仰望。
常楚楚的眼神也有些迷離,他覺得自己好傻,這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會覺得他是個窩囊廢呢?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回到他們初見的那個靜謐的夜晚,在清涼侯府中,她從樹上跳下來,絕不會歪著腦袋傲慢地問他:你就是清涼侯?
以她這幾個月對姜小白的瞭解,只要她當時稍微客氣一點,不用那麼傲慢,姜小白肯定會以禮相待,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成了朋友,之間沒有一點隔閡。
可惜靜謐的夜晚天天有,侯府也在,清涼侯也在,她也在,連那棵樹估計也在,只是缺少了初見的感覺,一切都變了。
姜小白站在山頂的邊緣,雙手負後,一臉凝重,靜靜地望著山下,動也不動,像是一塊石頭。
打了一場大勝仗,眾人心情激動,但見盟主好像並不開心,便都壓制住心中的喜悅,整整齊齊地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齊齊向山下望去。
這時,天便慢慢黑了,偌大的月亮又升了起來,清冷的月光灑在山坡上,平添幾分蒼涼。
風言站在姜小白的身邊,道:“少爺,你心裡又難受了?”
姜小白點頭道:“你呢?”
風言道:“有一點,畢竟這一次比在鎮仙山上殘忍多了。”
姜小白道:“他們臨死前那悽慘的叫聲估計我這輩子都無法忘懷。”
風言道:“少爺也不必太過自責,反正他們也是將死之人。”
姜小白嘆道:“鱷魚的眼淚流著確實沒有意義。”
風言怔道:“鱷魚還會流眼淚嗎?”
姜小白道:“誰知道呢?據說鱷魚在吞食獵物的時候,邊吞邊會流眼淚。也許我流的也是鱷魚的眼淚吧!我親手殺了他們,卻還要憐憫他們,有時我也很瞧不起自己,敢做不敢當。”
布休介面道:“盟主,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這些人殺了我們,說不定還要吃我們的肉,連骨頭都不會給你剩下一根。這些人連人肉都吃,都他媽畜生,死不足惜,再來一百萬一千萬我也要給他們全部殺光。”
姜小白頭也沒有回,嘆道:“別忘了,你也曾生過吃人肉的念頭。”
布休一時語塞,支吾道:“我……我……我只是說著玩玩!哪……哪會真吃?”
風言笑道:“得了吧,把你餓急了,不要說人肉,估計你連屎都吃!”
布休道:“風言,我要跟你絕交!”
孟德剛道:“盟主,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呢?總不能讓兄弟們在山頂上站一夜吧?要不要把鴿子殺了慶祝一下?”
姜小白道:“有什麼好慶祝的?”頓了下,又道:“我要給他們超度!”
布休驚道:“超度亡魂?”
姜小白點了下頭。
布休道:“盟主,這你也會?”
風言道:“能者無所不能,我家少爺會的東西多著呢!”
布休點頭道:“盟主那句膾炙人口的名言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