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三緊緊盯著綁在木架上的張元,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
張元是舉人,袁福和鄧恩有顧慮,而他沒有顧慮。
他的父母和娘子、兒子死在秦關城,從那時起他的心就死了。
可他的心臟卻還在跳動著,怦怦的跳動聲時刻提醒他,不是他死就是律兵死。
可興國卻與律國休戰了。
等待機會的他隨曾樂行來到西北,親眼看見被元遷叛軍屠殺的百姓,他的目標就轉移到叛軍身上,不是他死就是叛兵死。
他有用武之地,從陳恪那裡學到了游擊戰術,以節尉身份率三百遊擊軍多次成功狙殺叛軍遊擊小隊,被曾樂行提為校尉,指揮五百遊擊軍。
但他並不在意這次提拔,他的人生目標仍然只有一個,不是他死就是叛兵死。
直到有一天他被叫到長安,找他談話的是一個老太監,名叫袁福。
袁福讓他回憶秦關城淪陷之前的一些反常現象。
可他不知什麼叫反常現象?
但袁福不說。
他只能仔細回憶一番,記得秦關城淪陷前幾天陳恪來了,羅平要帶陳恪遊覽秦關城,請他和陳恪一起去酒樓喝酒,讓他替自己值兩天班。
羅平那天非常開心,大著舌頭對他說道:“小恪才華橫溢、人品也好,明年一定金榜題名。”
說到這焦老三的聲音哽咽了,他和羅平情同手足,那天的酒宴竟成了兩人的永別酒。
他能想起的只有這件事了,其他的都是瑣碎的軍營生活,那兩天他很忙,本想忙過之後就回家給老父親祝壽,可他再也沒機會祝老父親長命百歲了。
說到這焦老三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而袁福卻知道無法從焦老三身上得到任何線索,就讓他回去了。
袁福不懷疑焦老三,他出身小部隊。
而焦老三莫名其妙地離開長安城,一路上與王小乙探討了幾次,也不知道為何被叫到長安城來。
但他現在知道了,袁福是來查內奸的,不僅要查西北的內奸,還要查秦關城的內奸。
這是他來長安後知道的事。
當他押送張元和吳昊到長安後,向袁福和鄧恩轉達了陳恪的建議,“軍師讓我聽從袁大人、鄧大人的指揮,儘快破獲西北的內奸網。”
聽他所言,袁福和鄧恩高興地接受了他,並告訴他,“陳侍讀懷疑秦關城淪陷與內奸有關。”
聽到這個資訊,焦老三再次轉移了人生目標,陳恪說秦關城淪陷與內奸有關就一定有關,今後不是他死就是內奸死。
他想去安定城,但袁福告訴他,西北的內奸網可能與秦關城也有關係,從張元和吳昊身上下手好過大海撈針。
袁福想利用焦老三,他是陳恪的人。
而鄧恩覺得不妥,他不想用陳恪做擋箭盾牌。
可焦老三是陳恪派來的,應該不在乎被利用。
而焦老三卻根本不考慮這裡的利害關係,他不在乎張元、吳昊的舉人身份,只想知道誰是內奸,誰出賣了秦關城?
張元既然不說,那就上刑好了,聽張元的慘叫聲,焦老三的心裡毫無波動,他就是個死人。
可在這時手下來報,王小乙來了。
焦老三不想讓王小乙看到這個場面,沉著臉走出刑室,走到大牢門前抬起雙手使勁搓搓臉。
再努力活動一番僵硬的臉頰,翹起嘴角推門走出去,見王小乙站在前面,快步走過去笑道:“小乙、軍師有何命令?”
而王小乙也笑道:“軍師讓我過來看看,如你帶著笑臉見我,就讓我跟你說,‘每天笑三次。’”
“如你板著臉走出來,就讓我立刻帶你離開,與軍師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