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
寧壽宮外的拐角處,一襲香色的頎長身影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隱藏在磚紅色的宮牆之後,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被別人發現。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背手而立,一雙如琥珀般的丹眸則目不轉睛地直盯著某處,一眨不眨。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大殿正前方的空地處,一個嬌小的身影這會兒正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低著頭,任由雨水肆意侵淋。
她……居然還跪著?居然,還該死的不肯向他道歉……
丹眸驟然凝冰,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這樣的膽小鬼竟也能倔強到如此地步。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屬於那種貪生怕死、膽小怕事的性格典型,就和宮裡的其他宮女一樣,對他這位皇太子望而生畏、避之不及。只要他這邊輕輕一嚇,她那邊便惶惶如驚弓之鳥,立刻現出了畏懼的本性。
不過,即使如此,她和別的宮女還是有很大不同,至少,別的宮女不會一邊當著他的面害怕,一邊卻在背地裡暗暗衝他吐舌頭,做鬼臉——有些可惡,卻也有趣。
他一直以為,她頂多也就只有這種程度的膽量。所以,他才會在剛才她堂而皇之地與他這個當朝太子公然叫板時,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她究竟知不知道,得罪他這個太子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不良後果?!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將她、包括她的整個家族都在一夕間消失殆盡……
呵——想來,如此顯而易見的答案,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還是做了,而且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地當面反抗於他……呵,究竟是誰說她膽小來著,她明明就是膽大包天;又是誰說她怕死來著,她根本就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
他真的弄不懂,她到底在堅持什麼?不過是讓她道一句歉而已,為何她始終就是不肯……他都已經表現得那樣大度了,大度到只要她今次肯向他道歉,他就可以忘記之前她對他所做過的一切,包括忘記她曾經對他的無禮,忘記她一直以來對他的欺瞞,忘記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忘記她盜取過他的親筆密信,甚至……
忘記她那日裡打他的那一巴掌……
對,還有那一巴掌!
他怎麼會忘記了,她的膽子一直都是不小的,她甚至還當著傾城的面狠狠打過他一巴掌——掌摑當朝太子是誅九族的死罪,用她和她整個家族的命來抵都不夠……
如果,他真要她死的話,那麼,她此刻就是死十次,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解他的恨……
是啊,他怎麼能那麼輕易地就原諒她呢?
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一直對他無禮,不僅不向他行禮不說,甚至還出手輕薄;第二次則是當面撒謊欺騙於他,對他隱瞞她真正的身份和真實的姓名;第三次更是變本加厲,她竟然當著他這位當朝太子的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想當太子妃……
她做的這一切,真的不是故意的麼?不是故意接近他,不是故意挑起他對她的興趣,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他是誰,不是故意對他隱瞞,不是故意……
呵——可笑,真正可笑……
誰人能想的到,他這個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權傾半壁江山的皇太子,竟然有朝一日也會被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玩弄於鼓掌之中……
然而更可笑的是,他曾經真的有那麼一度,想過就這樣沒有任何理由地相信她,甚至還莫名覺得她這樣的人其實也挺順眼的,如果把她收在自己身邊伺候,那感覺一定不錯……
可笑,果然可笑啊……
而今看來,他那時真正是被她的表面矇住了雙眼,所以才會喪失了對事實的判斷。
若不是那日她不小心掉下水,若不是隨後而來的傾城堅持要親自送她回去,若不是他派出的探子跟蹤傾城把昏迷的她送進了翊坤宮,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