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給菜園子澆了水,早上石懷山剛種了菜種子下去。
院子不大,其實也算不得是菜園子,就是前後屋兩米見方的兩塊地。菜地邊上新搭了個雞棚,冬季在屋裡養的那些雞現在都移到院子裡養了,早上真清靜不少。
今年菜地裡主要種了些韭菜、生菜還有不多的黃瓜、蔥和香菜。
稻田裡的秧苗長的不錯,一天一個樣。小蝦小魚的沒兩天就喂完了,嚴秋就拉著他六個學生去土裡挖蚯蚓。蚯蚓也是可以喂小螃蟹吃的。
這六個孩子可頂事了,半天就挖了不少。
嚴秋自然不讓小孩們白乾,每回都給做點零嘴吃。
天開始暖和起來,石懷山打的獵物貯存不住了,就算抹了鹽,也放不了兩天。
除卻自家吃的和換給村裡人一些,多數都得拉到城裡賣掉。所以石懷山三天兩頭的山上、城裡的跑,累的天天晚上吃完飯倒頭就能睡著,把嚴秋心疼壞了。有時候半死不活的獵物倒是能多養兩天,可這也都是碰巧才有的。也不能讓石懷山特地去抓活的或者專門把獵物射傷不射死,這會花更多精力。
其實往年,石懷山也沒這麼拼命的打獵,只是今年用錢的地方多,不得不多努力。
嚴秋心裡清楚,家裡又要蓋新房,又要每天付僱人的工錢,石懷山壓力不小。他也跟著乾著急,卻想不到辦法,養的螃蟹稻子得秋天才能收穫賣錢。他沒法像別家小哥兒那樣,指著漢子養家是天經地義的,總想著幫忙分擔一些。
這一想的多,就上火,嘴角也起了泡。這又輪到石懷山心疼他了,“你這成天瞎琢磨啥了又?”
“有的可琢磨我就不能上火了。”嚴秋嘟囔著,“我沒事,擦點紅藥水就好了。你明個又得進城了吧?我裝了兩袋子白。面,你順道帶著賣了吧。”
石懷山一皺眉,“賣了咱家吃啥?”
“學生家裡送了不少玉米麵,再加上咱自己的,夠吃到秋裡了。”自從開春以來,幾個學生家裡不止按月給送玉米麵,還有的給送了本子、毛筆之類的。
“那還能光吃玉米麵?”
“這有啥?別人家不都這樣,咱家咋不能?”嚴秋是想著這些白。面能賣點錢是點,石懷山那邊賺著,他在家裡省著,這錢不就攢的更快了?
“別人家啥樣我不管,反正咱家不行!那白。面留著吃,不賣!”石懷山臉色不太好,嚴秋這麼省為啥他都知道。可每每想到嚴秋跟著他這樣受罪,他就覺得自己特別沒用。他總覺得像嚴秋這樣好的哥兒,應該天天吃好的、穿好的,無憂無愁的過日子,而不是跟著他天天算計著賺錢、省錢,愁的連嘴角都起了泡!
石懷山拎著弓就走了,這是頭一回對嚴秋冷臉子。
嚴秋沒明白,這人好端端的生什麼氣?白。面誰不愛吃?這不是想給家裡多省些錢麼?他越想就越覺得委屈,自己生了半天悶氣。
石懷山出門就後悔了,他是怪自己,對嚴秋甩什麼臉子?平時放在心尖上疼的人,自己今天居然對他發了脾氣。石懷山想扇自己一巴掌,這是犯什麼渾呢!
他這一生氣,滿山的獵物們倒黴了。尤其今天不知是點正,還是點背,居然遇上了野豬。還是母野豬帶著幾頭小豬崽。以往如果遇到這樣的,他都躲過去。因為帶崽的母野豬攻擊力特別強,皮糙肉厚,射一、兩箭也死不了。
可是今天他氣不順,那就只怪這一家子野豬倒黴了。
石懷山拎著一串野豬下了山,大豬小豬的一個個串在一起,拖了好長一條痕跡。
走到村裡,看傻了一群人,這野豬可不比熊輕多少,少說也有200多斤,何況後頭還跟著幾頭小的。
村裡人怎麼吃驚石懷山沒心情管,他一路把野豬們拽回了家。
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