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完資訊,等了半天不見有人回覆,便把手機丟進了系統空間。
只見他取出那小夥子的屍體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器官放進一個大紙箱內。
捆好了就背在背上,朝著一個城中村走去。
不一會,他來到一棟破舊的居民樓下。
開啟直播間後臺,找出當初拜託他尋找弟弟的男子,他二話不說就發了條資訊過去。“下樓,你弟弟我帶回來了~”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揹著蛇皮口袋,氣喘吁吁的從拐角處狂奔而來。
隔著老遠,謝景瑜便能看見他臉上的激動和笑意。
於謝景瑜而言,太刺眼了!
“行刑者?”他顫抖著湊近謝景瑜,彷彿走向光明。
夕陽透過樹葉,血紅的陽光斑駁的拂過他充滿希望的臉龐。
他看了看點頭的謝景瑜,當即就要跪了下去,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權貴們以世襲的權柄讓你下跪,而你得站起來!”謝景瑜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隨即打量了這男子一番,“有方便說話的地方麼?”
聞言,這男子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手,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些,“有有有!”
只見他左右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弟弟的蹤影。
又看了看謝景瑜背上揹著的大紙箱,眼角飛快的就紅了起來。
回想起剛剛謝景瑜那句沒頭沒尾的話,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
他步履有些踉蹌,帶著哭腔,“寒舍簡陋,行刑者大人……不要介意!”
一陣陣冷風襲來,捲起他粘在一起的劉海。
許是突然降溫,他攏著衣裳,嘟嘟囔囔著一些聽不清的話語,“弟弟最怕冷了……要買些衣裳……”
謝景瑜掃了一眼他死死攥著的手,和他飽含感激又痛苦的眼神對視在一起。
心裡不由得一抽。
多聰明的人吶!
他顯然是猜到了。
謝景瑜倒是寧願他蠢一些,畢竟底層的人,越聰明就越痛苦。
片刻後,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昏暗的樓道。
男子拿出鑰匙,數次想開門卻是怎麼也對不準鎖眼。
他雙手再也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抹了把眼淚,強壓下心中的情緒,“等一下,這破鎖早該換了~”
咔嚓咔嚓。
他數次嘗試,依舊插不到鎖眼,呼吸聲逐漸粗重。
“我來吧!”謝景瑜握住他抖個不停的手,拿過鑰匙輕輕鬆鬆就將門開啟。
“這破鎖!”男子罵罵咧咧,開啟燈將謝景瑜迎了進去。
只見這狹小的房間內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兩張摺疊床並排著擺著,還有一張乾乾淨淨的書桌。
書桌旁一個破爛木頭架子上,一堆堆複習材料堆的滿滿當當,牆上滿滿都是獎狀。
簡陋的鍋灶亦是擺放的整整齊齊。
“我弟弟他……不在了是吧?”男子顫慄著,跌坐在地上。
雙手捂著臉低低的抽泣著。
“哎~”謝景瑜長長的嘆息一聲,掃了一眼他歪歪斜斜抽動的雙肩,解下身後揹著的巨大紙箱子。“兄弟,回家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男子歪歪斜斜站起來,彷彿被抽走了骨頭一般。“謝謝你嗷!行刑者!”
“謝謝你送我弟弟回來!”他沒有急著去看那紙箱子,卻是跌跌撞撞的給謝景瑜泡了一杯茶,又從抽屜裡掏出一隻破舊錢包。
一千八百零四塊五毛,男人將其全部倒了出來,用手仔細擦了擦恭恭敬敬的遞到謝景瑜面前。
“辛苦了……辛苦你了……”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彷彿從天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