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出千靠的是手法加上記憶力,而趙三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這天老頭兒把趙三找到身邊,說:“紅林吶,你我師徒的緣分也就到這兒了。”
趙三一聽,還以為要被逐出師門,忙說:“師傅,我咋做錯事兒了?”
老頭兒回道:“你沒做錯啥事兒。因為我呀,教不了你了。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別人用十年二十年練出來的東西,你三五個月就全學會了,我也沒啥可教你的了,我畢生所學都已傳授給你。這麼說吧,我不能說你是全國第一,但在東北那塊晃悠,你不排第一第二也能排上前三了,夠用了。為師呢,還有幾句話要告訴你。
第一,學會了這些東西到外面,千萬不要胡咧咧,說是在我這學的,防止更多人到我這兒拜師學藝。
第二,輕易不要在南方發展,尤其是澳門或者廣東一帶,因為這塊兒還有幾個師哥,在你之前可能有幾個學過藝的在這一片發展。你是東北的,就回東北發展。
第三,玩這玩意兒,記住了,要名不要錢,要錢不要名,名利雙收那是不可能的,你想好了。該做的不該做的,為師也囑咐到了,你可以走了。”
就這樣,趙三在師傅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在趙三學藝的這小半年裡,這四五個月的時間,王紅在家天天賣豬肉,起早貪黑,有時候趙三的爸爸也幫忙。
所以王紅根本不知道趙三去了哪裡。
一個月兩個月的時候,趙三會往家打個電話。
那年代都打到樓下小賣店,然後喊一嗓子:“誰誰誰,王紅啊,你家趙三來電話了。”
王紅一接,就罵:“你死哪去了?你個死鬼。”
趙三說:“別喊,我在外面學藝呢!等我學藝成功了,回去咱就發達啦!!
王紅喊道,咱的日子還過不過啦!?就三千塊錢,你還拿走了。”
“行了,別叭叭啦!我爹怎麼樣?身體好不?”
“都挺好的!!
好嘞。”說完就掛了電話。
時不時地,趙三他爸也會接到趙三的電話,反正不是被罵就是數落。
趙三在海南學藝成功後,拜別了師傅。
海南天氣炎熱,無需再穿大衣,趙三穿著那身去時的西服,只是如今衣服已變得皺皺巴巴,髒兮兮的像粑粑戒子一般。
他的大皮鞋也被磨損得不成樣子,鞋面上的漆掉了不少,顯得破舊不堪,腳丫子黑乎乎的,襪子還露著窟窿。
趙三坐著火車,歷經七天的顛簸,這火車還不是臥鋪,他就這麼一路鑽在凳子下,咣噹咣噹地從海南趕回了東北。
回到東北,趙三提著個大兜子,裡面裝著些日常的吃喝拉撒用品。
他穿著掉漆的大皮鞋,鞋子上也沒了油光。趙三朝著家所在的南關衚衕走去。
這時候是早上五六點鐘,王紅如往常一樣早起,正端著尿盆準備去倒。
她推開門一瞧,只見一個邋遢的身影站在那兒。
王紅心裡疑惑,這是誰呀?
趙三睡眼惺忪,滿臉疲憊,畢竟從海南到東北這一路確實太折騰人了,得走七八天。
王紅正疑惑間,趙三突然上前一抱,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王紅驚得大喊:“耍流氓啊你!”
可再一細看,“哎呀,媽呀!這……這是不是三兒啊?”
趙三忙應道:“什麼不是,我是誰呀?我回來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王紅一回頭,朝著屋裡喊道:“爹,你看,你看誰回來了?”
不一會兒,從屋裡走出來一個老頭兒,正是趙三的父親。
原來,趙三的父親正準備去幫王紅出攤賣豬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