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是“一把摸”黃河平。
原來,奉了英傑的指派,黃河平沿著文物販子必經的通道,天南地北地找尋著小老漢的蹤跡。他過去見過小老漢,但小老漢並不熟悉他。原因是小老漢只吃地下貨,銷贓透過第三者,從來不在文物一條街露面。這些年在倒賣文物的生涯中,黃河平熟知地下文物市場的行情,精通各路文物販子盜、運、銷、吃、喝、玩的落腳點和必經路線。他判斷小老漢不會走遠,因此就在全國樞紐大站的鄭州附近轉悠,整日裹件破衣衫在候車大廳或者貨車編組站泡著。這天,他登上了一趟專門給農民工提供的區間慢車,列車剛一啟動,就見車門處一個身影閃入了車內,他便像影子一樣貼了上去。
“小老漢”金妙計此時倚在車廂裡,盯著車窗外的一輪明月,看著它隨著列車的哐當聲緩緩劃過頭頂,窗外黑乎乎的大地一片寧靜,彷彿這世界都睡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醒著。
小老漢這一生歷經無數險境,卻都能逢凶化吉、有驚無險,在他認為是得了上天的庇佑,因而十分迷信。這次之所以能逃脫梁州悍警的追捕,就是作案前沐浴更衣,虔誠拜了關公爺的緣故。
小老漢精於化裝,可隨時扮成老幼男女,身上不斷變換著身份證。他現在儼然像一個在礦上挖煤回家的打工仔,眉眼兒裡還依稀看得見細小的煤屑。他的目的地正是梁州——因為他所有的家當還押在梁州。憑他的經驗,警方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敢自投羅網。可在小老漢看來,只要一踏上樑州城,他小老漢就會如魚得水,就是有成百上千的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小老漢有些自鳴得意,想著只要逃過眼前這一劫,他就將有了一大筆錢,就可以遠走高飛安安穩穩過日子,再娶個模樣像樣的媳婦,再也不用過他的地哧溜的日子了。想著想著心裡便有些癢癢,很想找人聊聊,看著對面一個民工打扮的漢子正睡得鼾聲大作,他就用腳踢了對方一下。
那人正是黃河平,他揉著一雙大眼盯了他好半天,煞有介事地掐了掐手指,之後搖搖頭,又躺下了,嘴裡卻在不耐煩地嘟嘟囔囔:
“他媽的這輩子倒了血黴,碰上了個喪門星。”
“你說誰?”小老漢啞著嗓子,湊到對方面前。
“日月嫌小,乾坤不大。這車廂裡就咱倆醒著,我還能說誰。”黃河平不耐煩地回答,又要睡去。
“這位老兄,咱倆素不相識,你罵我幹什麼?”小老漢不知對方深淺,沒敢發作。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看就要有大災大難,誰沾上你還不倒黴?”
小老漢聽此話先是嚇了一大跳,但一看對方又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理他,反倒有點毛了。嘴上卻道:“看樣子老兄是猜八字的,俗話說當表子賣屁股,看相的賣嘴,吃這口飯也得有點真傢伙。”
“這種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該死不能活,該瞎看不著,我何必鹹吃蘿蔔淡操心哩。”黃河平斜了他一眼,又要睡去。
“哎,老兄,是我這張嘴該打,勞您駕能不能給老弟批講批講,也讓老弟我長點見識。”小老漢登時換了副面孔,滿臉堆笑朝對方身邊湊了湊,掏出了香菸,還給點著了火。
“這卦相三分人算,七分天機,天一亮就會有大事發生,是災是福,就看客星的造化了。只可惜呀,一世聰明缺點化,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黃河平眯眼看看他的腦瓜頂,彷彿已覷到了他的前生後世,無奈地晃了晃腦袋。
“老兄,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位看相的大師,能不能給老弟點破些機緣?”小老漢這才覺得眼前這個漢子有點非同一般,八成遇到了真人,他有點急不可待了。
“你求財還是問命?”黃河平猛吸了一口煙,冷冷看了他一眼,兩眼又閉上了。
“當然求財,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