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盛夏又將抽紙丟給他,盛天佑接住,將水瓶放在茶几上,抽出三張紙巾擦眼淚和鼻涕。
盛夏側目,看著溼潤的衣領,上面還沾有黏黏地鼻涕,盛夏很是嫌棄,眼淚就算了,鼻涕她是真的接受不了,轉身回房間換衣服。
被嫌棄了,盛天佑又受到打擊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盛夏換好衣服出來,見盛天佑的樣子,猶如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姐,你也嫌棄我。”盛天佑抬頭,臉上籠罩了一層哀慼。
盛夏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在盛天佑旁邊坐下。“能控制住情緒了嗎?”
盛天佑吸了吸鼻,點了點頭。
“你說,我聽。”盛夏說道。
盛天佑看著她,說道:“姐,還是你問,我說。”
盛夏想了想,問道:“你爸帶著你媽還有你表姐走了,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個,盛天佑又傷心了,說道:“那天你跟姐夫離開後,我爸讓我回學校,我不願意,我爸卻說,他要跟我媽聊聊,我以為我爸是想,在說服我媽接受治療的同時,又瞞著她的病情,我就回學校了。”
盛天佑捧著臉,陷入深深地懊悔中,盛夏靜靜地聽著,即使他突然不說了,也沒有出聲催促。
“姐,我爸太過分了,我離開後,他就把我媽的病情告訴她了,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來學校找我,讓我帶他們出去玩,我帶著他們玩了三天,向來一毛不拔的人,突然變得大方了,我喜歡什麼,她就給我買什麼,都沒討價還價,姐,我太大意了,對他們的反常沒有沉思。”盛天佑自責的說道。
“明明說好,只玩三天,三天後,我們就帶她去醫院治療,我都跟姐夫說好了,他也幫我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我將人帶到醫院,可是……他們走了,把我丟下了,帶走了秦小玉,姐,我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在這個時候,他們丟下的依舊是我,帶走的依舊是秦小玉,姐,憑什麼啊?我才是他們親生的。”盛天佑情緒很激動,除了擔憂,還有被拋棄的悲哀。
聽著盛天佑的聲聲指控,盛夏苦澀的揚起嘴角,拍了拍盛天佑的肩,苦澀的開口。“天佑,這是他們的決定。”
“他們的決定?”盛天佑重複的喃喃地念著,隨即怒不可遏的吼道:“他們的決定是錯的。”
人命關天,他們卻如同兒戲般。
盛夏嘆息道:“天佑,你媽愛財如命,明知最後是人財兩空,你覺得她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治療嗎?”
“我們可以瞞著她。”盛天佑說道。
“瞞?能瞞多久?你媽不是三歲小孩,你別忘了,你大姨就是肝癌去世的。”盛夏提醒道。
盛天佑啞然,顏楚也提醒過他,無論接不接受治療,都瞞不了她多久。
尤其是進了醫院,即使避免她與其他患者接觸,給她安排VIp病房,一堆的檢查,還有身體出現的症狀,除非她裝傻,否則瞞不住。
“我媽強勢了大半輩子,為什麼得絕症了,還這麼強勢?”盛天佑質問。
盛夏想了想,說道:“這次你媽不是強勢,而是為你著想,她不希望你為了治她的病而傾家蕩產。”
“錢沒有可以再賺。”在盛天佑看來,錢財是身外物,親情最重要。
“天佑,賺錢的艱辛,你沒體驗過,叔叔和嬸嬸在工地上賺的都是血汗錢,他們深知賺錢的不易,他們省吃儉用存錢,是為了你,他們不想你跟他們一樣,在社會底層討生活,天佑,說真的,他們會丟下你走了,我一點也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們的速戰速決。”盛夏說道。
她想的是,嬸嬸被安排進醫院,然後得知自己的病情,拒絕一切治療,不管不顧吵著要出院,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