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模樣恭敬地低下頭去行了一個禮。
“楚爺,您回來了。”
她知道他的任務是專門為“煙波閣”收集天下所有的訊息,無論是市井、皇宮、或是塞外邊城,都布有他的人馬。
而他自己為了掩人耳目,待在京城時,總以頹靡浪子的無害姿態,流連在京城那家最大的“花雨樓”裡,與花妓舞娘們日日夜夜地周旋、狎遊。
事實上,“花雨樓”是“煙波閣”彙集情報的大本營,背後的正主兒正是楚逸浪,那些花妓舞娘,則是他手下專門負責向王侯商賈刺探訊息的眼線暗樁。
雖然知道這是他的工作、他的偽裝,但他如此聲色放縱的狂浪生活,看在她眼底,總是有那麼一點不舒坦……
“是啊,兩個月沒見我,想不想我?”楚逸浪咧唇一笑,散發無邊的浪子魅力。
他從以前就覺得她的音調溫溫軟軟的,聽了好舒眼、好窩心,所以有事沒事就愛找她說上幾句話,聽聽她的聲音。
別芝對他浮浪的調笑聽而不聞,淡淡轉過眼去,繼續向前走。
見她沒說話,他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揚起唇,跟了上去。
“你端的是什麼?是鳳棲要喝的茶嗎?我也一起過去好了。”他搶前一步,很快地將她手中的盤子給抄過去。
別芝嚇了一跳,伸手想要把盤子端回來。
“楚爺,您別胡鬧了,這是芝兒的工作,不能讓楚爺來……”
“我是男人,身強力壯的,端這盤子又不費力。走吧、走吧,再耽擱下去,茶就要涼了!”他抬高餐盤讓她構不著,對她皮皮地笑了笑,不由分說地大步轉身領在她前頭,向何鳳棲的“梧桐院”走去。
“楚爺,您……還是交給芝兒來捧吧。”別芝無可奈何地跺了一下小腳,提起裙襬追上去。
“這麼不放心?難不成你怕我把這些茶壺小碟給摔了、砸了,讓你給鳳棲罵?”
“您是閣主手下得力的部屬,芝兒只是個小小婢女,芝兒該做的事讓楚爺搶去做,會害芝兒遭人閒話的。”她沒好氣地說。
“放心放心,一切有我頂著,誰要說你閒話,我出頭幫你澄清,就算是閣主責罵,我也幫你擔下來。”他回頭朝她一笑,一手輕鬆地端著盤子,一手往嘴裡又丟了一顆黑色藥丸。
她頓了一下,注意到他吞藥丸的動作,美目瞧向他,略帶憂心地察看他的氣色。
“楚爺您……近日身體不適嗎?”
“啊?我身體很好啊,怎麼會這麼問?”他茫然地回頭瞧她。
“芝兒發覺您最近似乎是藥不離口……”不會是因為長期縱情酒色,搞壞身體了吧?
別芝的眉頭擰了一下。
“喔,你說這個啊?這是我最近老覺得記憶力減退,所以磨著雁鳴飛幫我調的藥,專治忘性的。”他攤開手掌,給她看手中最後一顆黑黑的小藥丸。
“專治忘性?”有這種藥嗎?芝兒眨眨眼。
“是啊,你吃吃看。”他很大方地將最後一顆藥遞給她。
“這……我的記性還好,不需治……”她為難地死盯著那顆藥,沒有伸手。
藥能亂吃的嗎?而且這顆藥小不隆咚還黑黑的,好像老鼠屎,怎麼看怎麼不放心……
“你試試口味嘛,很好吃的!雁鳴飛說這藥能補中益氣,多吃無妨。只要我覺得記性不佳就多吃幾顆,反正甜甜的,當零嘴也不錯。哪,試試!”他將手掌又朝她挪了挪,幾乎抵到她面前。
盯著鼻尖前的黑色小藥丸,盛情難卻之下,別芝只得伸出白嫩的手指,從他掌中慢慢拈起黑色小藥丸,猶豫了一下後,才送進嘴裡。
“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吃?”楚逸浪像是獻寶似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