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一點好不好?你走吧,你回美國,再也不要回來了。”
“回美國?”他怔住,繼而疏狂的笑出聲。
彷彿他黯淡的眼角有清淚,彷彿他緊皺的眉頭有悔恨,彷彿他握緊的拳頭有千斤重。
我鬆開陸川的手,頹然的拖著自己無力的身體倉皇的轉身離開。我甚至等不及他的下一句話,我害怕,害怕自己會掩飾不住滿心的慌張,害怕他會質疑我的經不住懷疑的藉口,害怕我太眷戀他的懷抱會義無反顧的撲向他懷裡。
夜空無窮無盡,流光婉轉,我趴在宿舍的窗戶上,那一夜,北極星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明亮。
糖糖從蚊帳裡爬下來偷偷溜到我身邊,“漓岸,陸川回來了。你見過他了嗎?”
“見過了。”我頭也沒回。
“怪不得呢!”糖糖頓悟到。
“怪不得什麼?”我問她。
“你看這個,”她把手中的筆記本抱至我面前,頁面上是陸川的人人網,五分鐘前更新的日誌,只有一句話,“以前我總問我自己究竟有沒有愛過你,不過這一夜,我知道,我一定是愛上了你。”
我苦笑一聲,“糖糖你想多了,他說的不一定是我。”
糖糖一股八卦到底的勁頭,“不可能,據我的可靠訊息,陸川今天中午才下的飛機。”
“可靠訊息?”我鄙夷道。
“當然,”糖糖用手指指薔薇的床,神秘的說道,“不可能會錯。”
這一夜的薔薇非常沉默,抱著筆記本坐在床上一句話不說。陸川離開的這三年,薔薇令人匪夷所思一直與她的上海男友保持著穩定的異地戀關係。薔薇,這麼說,你的心還在陸川的身上,是嗎?
“漓岸,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們的學長一夜恍然頓悟?”糖糖追問道。
“我為他捱了薔薇一巴掌,他為我捱了蘇澈一拳頭,我們扯平了。”
“Oh; my god。你們家蘇少爺也回來了?你們倆到底怎麼了?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怎麼說分就分了呢?不對,他為你打陸川,那你們到底有沒有分手啊?”糖糖一個人嘰裡呱啦的連環炮的向我發問。
我轉過頭,望著窗外愈漸凝重的夜色,再無聲音。
這一夜,讓我最後一次沉淪在春風沉醉的回憶裡吧。
作者有話要說:
☆、畢業新生
第二天早晨,論文答辯。我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站在講臺上的時候,臺下的導師關切的問我,“江漓岸,你的眼睛怎麼了?”
”被蚊子蟄了,還被蟄了一雙。”我笑著說。
“江寧的蚊子真是厲害!”導師驚歎道,竟然與在座的其他老師討論起究竟南京哪個地區蚊子最厲害的問題。
答辯完以後,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望著窗外斜對面的教室。
“別看了,他走了,如你願,回美國了。”洛神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冷淡的說道。
“終於走了。”我自言自語的說,“阿澈,再見。”
“我們去醫院吧?”她提醒我。
生活的腳步沒有給我一絲喘氣的機會。
教室門口,陸川低頭雙手抱胸倚靠在走廊上,他不言不語,靜默的安詳,只留給我一副和我相似的微笑。
我輕聲說,“陸川,真對不起。”
“我早說過,我們之間,沒有謝謝,也沒有對不起。”他低頭看著我,緩緩的說。
我用手輕撫肚子,“我,要去醫院做一個了結。”
他眉頭微皺,“你和蘇澈的孩子?”
我點點頭,無奈的苦笑。
“捨得嗎?”
“捨不得,又能怎樣?”我深吸一口氣,“我總不能自私到為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