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大宛成為大漢附屬之前,與匈奴關係最好,每年給匈奴單于進貢的寶貝數不勝數。而今,大宛被大漢收服,損失最大的又是誰呢!”
師中、常惠和魏大人頓時了悟,既然劉燁已經想好對策,對付那些王侯也就有幾分把握了。
師中原想陪劉燁一起去承陽殿,但劉燁堅持要他和常惠去找馮嫽,常惠的心思不如師中細膩,再加上他擔心過度,極有可能錯過線索。師中明白劉燁的用意,相信她可以應付承陽殿那些人,便於常惠去找馮嫽的下落。
劉燁邀請圖奇棠同行,正是想借機觀察他的舉動,沉香被圖奇棠押到天牢,她怎麼在宴會當晚被放出來?雖說這可能是伊桑克從中作梗,但伊桑克和沉香都已化為亡魂,現在可以說是死無對證!況且,伊桑克混入漢軍營,往宴席上的酒裡下藥,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決計做不到的!那麼,暗中幫他的人到底是誰?是與國王較量的反對派,還是百步穿楊的圖奇棠?
圖奇棠搭救清靈並不奇怪,怪就怪在他裝作不知情,他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與清靈刻意保持距離,也是與伊桑克和沉香疏遠,免得被人懷疑!不錯,師中、常惠和清靈都不知道他有百步穿楊的本事,但她知道!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劉燁越想越後怕,圖奇棠是安息的王子,他為什麼要幫伊桑克刺殺大宛國王?無論是大漢還是大宛,都與安息沒有矛盾,大漢和安息的關係甚至能稱為比較好的,按理說安息沒有理由跟大漢作對!圖奇棠身為王子,他又那麼在意王室形象,怎麼可能做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往自己臉上抹灰呢!
想不通圖奇棠的動機,怎樣解釋都不合理,劉燁只好暫不考慮圖奇棠,先擺平眼前的事再說。
承陽殿裡鴉雀無聲,眾人低頭做順從狀,但劉燁和魏大人都明白,他們都是披著羊皮的狼,表面上屈服於大漢,但要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他們會把自己啃得連骨頭也不剩。
劉燁的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大宛公主身上,她也是低著頭,面色蒼白,神情恍惚不安,身子抖個不停。想必她已經知道刺客的身份,惟恐被人揭穿惹來眾怒,又在愧疚自己貪戀男色害了父母,又怕又驚又慚愧,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要不是被人強行押來,她寧願裝聾作啞也不肯現身。
再看大宛公主身邊的世子,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臉老實忠厚的模樣,很像老國王夫妻。他若登上王位,應該會跟他的父王一樣,沒有膽量沒有野心,在大漢的庇護下,小心翼翼地做他的國王。
劉燁給魏大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開口了。魏大人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謀害先王的刺客在抓捕過程中,刺客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殺。經本官驗明正身,確認刺客的身份是匈奴人。”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以前大宛是在匈奴庇護下過活,如今易主,難怪匈奴要來報復。
圖奇棠瞥了眼劉燁,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冷笑,原來她早就想好把罪名統統往匈奴身上推。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頭腦的,這招栽贓嫁禍使得不錯,合情合理,不讓人起疑,用來嚇唬這些心浮氣躁膽小怕事的王公貴族很合適。
果然,原先商量好跟劉燁對著幹的眾人沒有一個出聲,匈奴派刺客暗殺大宛國王確實合理,這是匈奴慣用的招數,他們瞧誰不順眼就拉過來直接殺了,根本不需要理由。屍橫遍地的殘忍手法也是匈奴人的標誌,他們嗜血變態,最愛肢解這口。就算還有人質疑刺客的身份,也是無計可施,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查的,漢使給出這個結論,就不怕他們查,誰愛查誰查,反正又不可能找匈奴對質。
刺客的身份可以不深究,但大漢保護不利卻是不爭的事實,有人站起來與魏大人面對面說:“昨晚是先王的壽宴,前來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