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灰色的城牆根走,一來防止太陽光紫外線的過度照射,二來也能抵擋城外的沙塵,還能方便他們觀察敵情。
城牆另一端的帳篷外面有四名騎兵把守,他們漠然注視著劉燁和師中,如果烏布吉在帳篷裡發令取他們性命,這些騎兵一定眼睛都不眨,直接手起刀落。
越是走近帳篷,師中就越小心,他下意識地走在劉燁前面,略微伸開的雙手保護著她。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劉燁卻沒來由地想笑,師中這個姿勢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老鷹抓小雞,而師中這種形象著實跟老母雞扯不上關係。
“公主,你笑什麼……”師中回過頭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你覺得我好笑嗎?”
“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這麼小心。”
“可是……”師中話沒說完,眼角餘光瞥到某處血花飛濺,匆忙將劉燁攬在懷裡。
劉燁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到,心想一向冷靜的師中怎麼可能性情大變,在烏布吉的門口跟她來個零距離的擁抱。
就在這時,師中背後傳來“嗷”、“嗷”的兩聲慘叫,劉燁好奇地探頭看去,只見距離帳篷不遠的那片空地上已是血流成河,地上那具仍在扭動的白花花的肉,團發出那兩聲慘叫之後,就轉為無力的呻吟了。
劉燁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更沒見過殺豬,但這白花花的肉,團看上去跟電視裡的活豬沒兩樣。那個背對著他們的人身高約有五尺,當然,這裡說的是西漢時期的丈量標準,西漢的五尺也就相當於現代的一米二,這人從背影看也就是小學生的身高。
但他那身材硬生生地往橫著長,高度與寬度沒什麼差別,乍看上去就是個正方形,往那一站像座小土堆。他左手拿著啃了一半的大餅,右手攥著一把殺豬刀。那把黑乎乎的三角形殺豬刀,長約三十公分,刀尖呈月牙狀,鋒利無比,刀刃被磨得雪白髮亮,可見死於這把刀下的豬魂難計其數。
那人抬起左手往嘴裡塞大餅,右手殺豬刀還在往下滴血,他看著那頭豬嚥氣,就像看人家洗衣服做飯那麼稀鬆平常。如此專業敬業的殺豬匠實屬少見,劉燁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師中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訝異地半天說不出話。
他三下五除二消滅了那塊大餅,拎起殺豬刀走向那頭已經斷了氣的豬,寒光交接之間,聽那“嚯”“嚯”幾聲響,數百斤的大肥豬就被分解成若干塊,鋒利透亮的刀鋒在半空中飛舞,劃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銀色弧線,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這般精湛的刀法確實牛叉,很難想象體型如山的殺豬匠動作竟是這麼幹淨利落,但地上那一塊塊大小均勻血跡斑斑的豬肉,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劉燁看著直犯暈,聞著直乾嘔,她拉了下師中的衣袖,道:“走吧,別看了。”
師中收回視線,扶著搖搖欲墜的劉燁走向烏布吉的帳篷,請侍衛們通報。那個殺豬匠已經把分割好的豬肉丟進了燒開的沸水裡。
見狀,師中笑道:“原來他也是漢人!”
“何以見得?”劉燁看了眼,恍然大悟道,“哦,是的,他是漢人,只有漢人才習慣煮肉吃,西域人十有八九都吃烤肉的。”
兩人正說著話,烏布吉的侍衛掀開門簾請他們進去,劉燁欠身進了帳篷,師中緊隨而入。烏布吉剛罵完那幾個至今還沒找到扶瑪的手下,聽說劉燁來了,強顏歡笑起身相迎,幾名灰頭土臉的手下趁機溜走,繼續在赤谷城各處尋找扶瑪的下落。
“右夫人請坐……”烏布吉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他沒心思多說什麼,直接問她,“不知右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劉燁也沒工夫跟他寒暄,拿出那張羊皮卷遞給他:“大漢有意向烏孫購買五百匹良種馬,按照規矩,大漢的使者帶來了一半定金,長老你看過沒問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