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C總裁只是微微一笑。“沒問題的。”他說著抓起了電話。他通知我們的飛行員飛回安特衛普,乘計程車去那家熟食店取火腿乳酪三明治,然後儘快把它們帶回日內瓦。
“在瑞士他們不賣火腿乳酪三明治嗎?”我問。
“哎呀,看你說的,”我們的總裁喊道,“這些三明治是付了錢的!我們不該把它們扔下不管是不是?”
私人飛機的租金可是每天35000美元的費用啊。
一個半小時稍過一點,飛行員拿來了我們的午餐,用膠帶纏在一個紙製托盤上。此時咖啡已經涼了,威士忌酒已經喝空了。三明治味道不錯。它們太不同凡響了。它們也是我吃過的最昂貴的火腿乳酪三明治。
我彷彿坐上了遊樂場的滑行軌道,即使我想從上面下來也下不來呀。奢侈的生活樂趣無限,投資的金錢滾滾而來。我給自己買了一幢位於米德爾海姆雕塑公園對面的別墅、一輛不是最貴的次等貴的汽車和一塊卡地亞金錶,但錢還是花不完。
我清楚地記得我第一次去拜訪一位可能的買主,那人不僅對達利、還對鑽石和美國房地產感興趣。為國際投資俱樂部工作的一位金融顧問陪我一起去。這個傢伙一星期七個晚上都去參加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晚會,全歐洲自不必說,還有美國的甚至日本的,目的就是要結識富人。他人生的全部意義就是去搜尋擁有太多錢財的人們。
“我們走吧,”他說,“我們要去榨乾他的睪丸。你會為幹這種事趣味無窮而感到驚訝。”
“榨乾他的睪丸?我們怎麼做呢?”
“容易得很。抓住了一擠,然後猛地一拽。”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達利的騙局 二(2)
每個月,我都把五十萬投資的美鈔塞進一隻免稅商店的購物袋裡,鑽進我的車,開著車滿歐洲轉悠,從巴塞羅那到巴塞爾到科隆到阿姆斯特丹,在各個邊界的兌換處,把美元換成西班牙比塞塔、瑞士法郎、德國馬克和荷蘭盾。這就是警方所說的洗錢。只有一次,法國憲兵攔住了我。幸運的是我設法為自己開脫,免去了大麻煩,因為在法國洗錢可以判處10年監禁,而且沒有緩刑。
在巴黎,我買到一幅非常大的達利油畫《委拉斯凱茲畫室裡的扭擺舞》,非常暗,呈棕色,髒兮兮。據說它描繪的是幾張撲克牌。假如我以很快的速度連續眨幾下眼睛,這些紙牌就開始跳流行一時的扭擺舞。至少這幅畫有點想法。在我買了它之後,我連著幾個星期不斷地眨眼睛,可我卻再也看不到那些紙牌跳舞了。是什麼給了達利靈感,促使他畫了《委拉斯凱茲畫室裡的扭擺舞》呢?這幅油畫標出的時間是1962年。那一年,恰比·切克的《扭擺舞》在美國唱片銷售榜上排在第一位,還贏得格萊美最佳搖滾表演獎。達利懂得如何顯得很現代,如何與市場保持同步。
每次狂購亂買之後,我回家時車後行李箱裡都塞滿了達利的水彩畫、小幅油畫或銅版畫、水晶玻璃雕塑和超現實主義達利銅馬,重量幾乎有1噸。那幅《扭擺舞》不適合裝在行李箱裡,得靠船運才能送到總統大廈。這些新進的貨還是不夠用,我需要更多的東西。為了在藝術世界把生意做大,我必須成為批次供貨商。一幅素描、一幅水彩畫什麼的有時起不了作用。客戶們排隊等著,拼命想把他們辛苦掙來的灰色收入或黑錢處理掉。他們不想納稅,他們對銀行不信任,他們為處理掉這些錢尋求幫助,而我真心地樂意幫他們的忙。
在一本國際藝術雜誌上,我讀到一篇關於某位有名望的法國商人的文章,這位商人與薩爾瓦多·達利和他妻子加拉簽下了獨家制作印刷品的協議。我穿上全黑的套裝、帶硬領的白襯衫,繫上色彩斑斕的領帶。我口袋裡裝滿了不同面額的鈔票。我跟他預約會面時間,然後坐上了去巴黎的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