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只是因為在今生有太多的苦……說不出的苦……
“做好這個鞦韆,我就答應你。”低了低頭,我深深吸了口氣,抬頭,我笑得陽光燦爛。
“好。”眼睛微微一亮,衛琴笑了起來。
衛琴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盼君歸
公元前473年冬。
我在盼君歸裡養了一狗,名叫阿旺。
我在大街上撿了一個少年,取名阿福。
阿福在盼君歸裡砍柴,但我待他比阿旺好。
天剛剛降過一場大雪,氣候異常的冷,齊國都城一片銀妝素裹。
一身毛皮大氅,我趴在那本人親自設計,衛琴動手製作的櫃檯上,打著哈欠,阿旺蜷縮在我的腳邊打著呼嚕,揉了揉眼,我看衛琴第N次將點名要“香嬤嬤”的客人掃地出門。
“親愛的弟弟……你這麼下去,盼君歸該關門了……”帶三分睡意,我迷濛著雙眼,嘟囔。
“我看不會。”衛琴磨牙,衝我笑。
回頭看著店內,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看來真是我香嬤嬤斂財有術,呵呵。
懶懶地搖晃著手中竹製的茶杯,竹杯裡泡著菊花茶,那菊花秋天時採下曬乾的,我低頭看著曬乾的菊花在熱水中緩緩伸展開乾枯的花瓣,盛放。
盼君門口是來來往往三三兩兩的人群。
“聽說沒,吳國亡了。”
不遠處,隱隱有人交談。
手微微一抖,竹杯滾落在地。
熱水澆在手上,我呆呆地看著在我手背上盛放在菊花,暖暖的,軟軟的。
“香寶,你怎麼了?”衛琴見我如此,忙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拂去倒在我手上的菊花茶,小心翼翼地翻看著我被燙紅的雙手。
“是啊,夫差那昏君,為了一個西施搞得天怒人怨,終於有報應了……”
“是啊是啊,聽說他以布蒙面,拔劍自刎了啊……說什麼九泉之下無顏見伍相國之類的……”
“唉,昏君啊……”
交談的人漸漸走遠。
我去如墜冰窖。
與歷史分毫不差。
夫差,你個大騙子!
說什麼“等我和勾踐那老兒玩夠了,等我把這吳國毀了,我就來找你……”,騙子!枉本姑娘痴心一片,傻冒一般開了家青樓,還取了個傻冒的名字,盼君歸,盼君歸!
君何在?!!
習慣性地低頭咬唇,我沒有開口,只是心竟是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香嬤嬤,香嬤嬤。”阿福嚷嚷著跑了進來。
我緩緩抬頭,有些恍惚地看著那個面板黝黑的少年,他叫我香嬤嬤,不是香寶。
一切都是我造出的假象,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無論我如何模仿,還是回不去。
我,就是一掩耳盜鈴的傻瓜。
“香嬤嬤,有人昏倒在門外了。”阿福一陣風似地衝進門來,急急地嚷嚷。
有人昏倒?看著阿福,我沒有吭聲,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冤魂何其多?死一個兩個人真是再平常不過了,救得了一個兩個了,救得了天下那麼多人麼?
“香嬤嬤,撿她回來吧,香嬤嬤……”阿福拉著我的手搖晃,激動得緊,大概是因為他是被撿回來的緣故,看到諸如此類的事情他不能無動於衷。
罷了,抿了抿唇,枉我也是基督教徒,當是行善吧,“去看看吧。”拉了阿福的手,我走出盼君歸。
站在盼君歸門口,我怔怔地看著站在大街上那個滿面滄桑,痴痴傻傻的女人,她身上沾滿了有些髒汙的雪,大概剛剛昏倒在地時沾上的。
她站在寒風中,披頭散髮,一身破敗的毛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