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吧,真是冤枉,他才該是真正的禍水!
見我怔怔的模樣,他彷彿見了什麼好笑的事物一般,竟是放聲張狂地大笑起來。
我大驚,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就算他是吳王,可這裡是越國,他又是令越國滅國的罪魁禍首,若他孤身一人前來,被范蠡發現了,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夫差是否真的是為了我而夜探土城,但若是吳王在此被囚,那歷史可真的被徹底顛覆了。
見我捂住他的口,夫差微微揚眉,竟是沒有打算推開我。
我微微一愣,正想他怎麼突然會這麼溫順時,忽然感覺手心一軟,我大驚,他居然一臉理所當然地伸舌便舔我的手心。
這個色中惡鬼!我氣得收回手,隨他放聲大笑去,不再管他的死活,最好被發現,然後變成階下囚,看他還怎麼猖狂!
“誰?”外面巡邏的守衛終於發現不對勁,衝了進來。
“呃?參見吳王。”衝進來的守衛看清眼前的人時,竟都紛紛曲膝下跪道。
這……這是什麼狀況?我的眉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心中大感不妙。
正在我進退兩難的時候,范蠡似是收到了訊息,不一會兒,他便趕了過來。
“見過吳王。”范蠡雙手抱拳,卻是並未下跪。
“範將軍什麼事那麼急,竟喘成這樣?”夫差看著范蠡額前滲出的汗珠,笑道,真真一個笑面虎。
范蠡調整了一下氣息,“剛剛聽聞西施姑娘房中有刺客出現,西施姑娘是越國準備進獻給大王,以示誠意的使者,范蠡深怕此中會有差池,便匆匆趕來了。”他不卑不亢地道。
進獻給吳王以示誠意地使者?我嗎?呵呵……微微側然,我似笑非笑。
“如此甚好。”吳王點頭輕笑。
范蠡微微抬頭,見到夫差嘴角微微腫起的細小傷痕時,眼神不由得一黯。
夫差卻只是輕笑,忽然傾身上前,伸手便要來碰我。
我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想躲開。
夫差卻仍是傾身上前,附唇在我耳邊輕語,“大氅沒裹好,要走光了。”
我大驚,這多麼人,要走光了,我拿什麼臉見人?夫差微微一笑,旁若無人地將我擁入懷中,如此這般,我只能躲在他懷裡狠狠磨牙,卻又不敢貿然推開他。
這個傢伙總是技高一籌,每回我都被他吃得死死的!真是氣悶!
微微從他懷中側頭,眼光正對上范蠡緊握的雙拳,青筋根根畢露,他……在生氣?可……他在氣什麼?他又以什麼立場生氣?我……只是進獻給吳王以示誠意地使者,不是嗎?
盛宴
“天色已晚,不知吳王此時在此是何用意?”半晌,范蠡終於開口。
“如何?孤不可在此麼?”夫差揚唇。
“香……西施雖是君上送於大王的……”范蠡頓了頓,我見他的雙拳緊握,青筋更是明顯,“……禮物”似是咬牙,他有些困難地低頭道,“只是此時她尚在土城,請吳王……”
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顫,偏頭看向夫差,卻看到他冷冷揚起的唇角。
沒有剛才的輕浮邪魅,狹長的雙目中滿是獵人的野心。
“就如將軍所說。”打斷范蠡的未完的話,夫差放開我,揚袖離去。
“繼續巡邏。”見夫差離去,范蠡吩咐一旁跪了一地的守衛。
眾人都恭敬地退出,房內只剩下我與范蠡兩人。
沉默許久。
“不早了,歇息吧。”輕輕開口,范蠡走出房去,複雜地看了一眼,他轉身輕輕替我關上了房門。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背影分外地落寞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