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陽壽,前兩位他欠著人家人情,不得不還,不得不算,只有廖秋離,他是自願為他起一卦的,算是師父對徒兒的一點心意,盼他好,盼他受了顛簸之後能心氣平和,一生少災厄。
“……”當孃的對雲清老道奉若神明,他說的話當然不能不信,但那幾句話的意思又不是啥挺好的意思,還是彆扭。她也不說話了,靜下來仔細思量,思量命裡這東西,到底要不要試試去信一信。
“娘,沒事兒,兒子自己能理清楚,您啥都別想,後天就和幾位姐姐回帝京去。”
“啥都別想?!明兒那混賬東西就要、就要……”
當孃的說不出口,那個“擺酒”,只能咬牙。
然而當孃的還是料錯了,擺酒不是“明兒”擺,是今夜擺。
河西的守將一來與蕭煜是故交,二來麼,國朝的將軍王,奉承好了,好處多著呢,因此挺殷勤,蕭煜中午到的,他入夜時分就把事兒弄妥了,到了時辰把兩邊一請,然後清一清場地,閒雜人等甭靠近,有什麼不好說的儘可以敞開了說。
想也知道這頓酒哪方也吃不好。打從起頭就鬧不痛快——座次安排是長輩坐上首,晚輩坐下首,蕭煜也依著這規矩把廖秋離的娘放在了最上首,接著是二哥和幾個姐姐,他自己和廖秋離坐在最下首,然而廖秋離的娘看他一路霸著自家兒子,說不出的刺目剜心,就使性子要把老五拖過來和她一塊兒坐。她剛拖著他一條胳膊把他扯起來,他另一條胳膊就讓蕭煜拉住了,兩邊你拖你的、我拽我的,誰都不肯鬆開!
這算怎麼回事兒?!
兒子自然向著娘多些,使眼色讓那位先撒手,那位卻肅著一張臉,寸步不讓。
無奈,只好又坐回去了,附耳悄悄對娘說了兩句話,當孃的撒了手,卻一甩袖子出了門,飯不吃了,回屋待著去!
走到門外卻讓守門的兵士畢恭畢敬的攔了回去,恨得她,牙都要咬碎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吃喝。
蕭煜也無二話,悶頭喝酒,喝了幾杯酒,吃了幾筷子菜,他站了起來,說了這麼一番話:“今天請諸位至親到場,沒別的意思,就是知會一聲,蕭某與慶之結親了,今生今世,誰也別想把我們拆開!”
聽見沒有,“知會一聲”!那即是說生米都做成了熟飯了,告訴你們一下,你們知道就行了,至於答應不答應,沒你們什麼事!
廖家老二聽不過耳,應了他一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肅王殿下這算怎麼回事?一來我家父母並未首肯,二來也沒有官媒往來,這麼潦潦草草的一句話,就想把我們打發了,這是仗勢欺人麼?”
“這點請二哥放心,年底蕭某必定偕慶之歸返帝京,求聖上賜婚,三媒六證,一樣不少,該有的排場也一樣不少。”
意思是虧不了廖秋離,也虧不了你們廖家,我把他要走了,自然會盡量補償。
廖家老二還想說些什麼,被廖秋離一個眼色攔了下來——這人已經鑽進了牛角尖裡,說再多也白說!而且,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兩人的事兒,本來就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攤開來說。
沒人說話,也沒人認真吃飯,味同嚼蠟的吃幾口,蕭煜攬著廖秋離先走,廖家人默默坐一會兒,幾位姐姐擁著孃親也退了。廖家老二又坐了一陣,想事兒,酉時末尾才走。廖秋離和他說了拂林的事,族叔那頭是多年往來的老交情,不能就這麼放著爛攤子不管,不論如何也要給個過得去的交代,最好他能親自去一趟拂林,說不清楚的暫時模糊著,關鍵是得去道聲抱歉,讓族叔把那口氣順過來。
廖家老二嘆了口氣,兩個爛攤,夠戧能料理好的!
夜裡擺了“喜酒”,轉天就要把人給帶走了,跟著去北地。
廖家人當然不樂意讓老五跟去,尤其是當孃的,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