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
從夏剛拿出畫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沒法破局了。
顯然,那畫像是當初陶語蓉選中她的時候就命人畫的。
時間的痕跡騙不了人,但功夫好的畫師做舊一下,往前再推幾個月,時間長了很難看出來。
一開始,陶語蓉就做了多手準備。
還藏了什麼,難以預見。
沒有退路,她只能一口咬死,之後的……
“甘大人真是下值不下功啊,大理寺那麼多案子斷不完,到了本世子這也要斷上一斷。”顧逸之的聲音爽朗的令人害怕。
聲響處,周圍的人立即退開兩側,顧逸之一襲青藍色的錦袍走來,袍角還沾染了零星泥點,顯然是剛打馬回來的。
陶語蓉刻意挑的時間?
不能這般準時,除非……早就知曉顧逸之這個時辰要出門。
想到什麼,夏箏震驚的看向陶語蓉,陶語蓉依舊柔和端正,只是看顧逸之的眼裡比過去多了一絲情緒。
決絕的情緒。
“顧世子這話下官不敢當,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下官職在大理寺,既有人喊冤,自當詢問,若真是案子,也不好叫百姓被官爵之人平白欺辱不是。”
“當然。”顧逸之走到甘大人跟前,伸手從長風手裡拿過冊本遞上。“這京兆府戶籍錄與夏箏的放奴書,甘大人既要查,證據也要先看看不是。”
接過冊本,甘大人開啟仔細檢視,找尋破綻。
但可惜,一絲一毫都沒有。
從戶籍錄和放奴書來看,夏箏是十多年前逃難來京都的難民,父母盡在逃難途中身亡,賣身入的安陽侯府,給名夏箏,在祠堂做撒掃丫鬟,祠堂管事可以作證。
“這真真假假,還真像個奇案,既如此,下官實在好奇,便先將這人帶回大理寺盤問一番,世子可有異議啊?”甘大人拱手施禮,可瞧著是沒有半點伏低之態。
“大理寺辦案,本世子自是無異議的,只是,事關兩府聲譽,還請甘大人費心,查個水落石出。”
“自然!”甘大人笑著直起身,一揮手,身後的人便上前將夏剛從地上架起來往外帶。
夏剛掙扎起來,見無果,便朝著夏箏喊:“箏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是爹啊!無論如何爹一定會救你!一定就你出來!”
聲音遠去,夏剛也訊息在視線內。
甘大人笑看著顧逸之,“下官提醒顧世子一句,若真是欺瞞炸死,騙人入府,這罪名,可不小。”
“本世子從未做過此事,望甘大人稟告辦案。”顧逸之神色泰然,不為所動。
甘大人笑意更是的俯身告禮,便掀袍離開,筆直的背影似即將要鬥勝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