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程開府中,醫師在劉元房中為其檢視襠下傷勢,劉元的姐姐劉倩雙眸通紅,望之悽楚,在旁緊急的捏著雙手,等待結果。
醫師片刻後搖頭得出斷子絕孫的結論,留下兩包金創藥後出了府。
劉倩瞬間淚如雨下,哭花了妝容,身子軟在地上。
幽靜書房中,劉元的五個狗腿子雙臂依舊耷拉著,此刻惶惶不安的跪在地上,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程開在外雖官聲不錯,但對府內奴僕卻是嚴酷。
面容陰翳的程開坐於書桌前,面色似怒非怒,眸中若有所思,半刻功夫後,開口:“你們說對劉元動手之人乃是仙師?”
“是是是!”
五人連連點頭。
“那人只是揮了揮手我們就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看來是修行之人了。”程開皺皺眉,指尖輕點桌面。
“那人相貌如何?”程開詢問。
“相貌普通,身形消瘦。”一人道。
“面色飢黃。”其餘人補充。
“噢,對了,那人穿著一身明黃僧袍,但卻留著頭髮。”
“僧袍?”程開聞言眸子一動,心中猜測:僧袍,難道是黑山之上的那個與不戒一起的乞丐?
“聽說天師盟加入個叫林易的新人。”程開對著屋外吩咐道:“去,查查這個叫林易的底細。”
“是,大人。”守候在書房外的精瘦管家應聲而去。
片刻,淚眼婆娑的劉倩委屈巴巴的推門而入,也不管地上跪著的五人,一見程開就立馬哭訴,“嗚嗚,夫君,你要替小元報仇啊,他還那麼小,就……”
程開面露不悅。
地上五人將頭往低紮了扎,不敢多聽。
劉倩邊說邊哭,走近桌前,玉手上扯住程開錦被,“小元可是要為劉家傳宗接代的,那人好惡毒的心啊,夫君……”
程開瞥了眼劉倩,對著地上五人揮揮手,“下去吧,領三十杖。”
五人身子一顫,起身退出。
劉倩繼續哭訴,“嗚嗚,夫君……”
程開不耐的甩開劉倩玉手,對這個疼愛的小妾一改往日態度。
“夫君,小元……”劉倩一怔,正要繼續。
啪!
程開直接起身一巴掌將劉倩抽倒在地,低沉喝道。
“夠了!”
劉倩捂著通紅腫的右臉,嘴角滲血,表情錯愕的坐在地上,沒有想到程開會這麼對他。
程開陰著眸子,負起手來,“劉元那混賬有今日都是你這個姐姐慣的。”
“今日之事,放在平日,我也就擺平了,可現在對劉元動手之人乃是修行之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天師盟天師,就劉元乾的那些事兒你讓我怎麼辦?”
劉倩怔怔的聽著,不知所措。
“劉元的事兒就此作罷,我升任陵陽郡守的旨意馬上就要頒下,別給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節外生枝,否則我饒不了你。”程開道。
大奕州郡縣官員除了政績要求外,對實力也有定性要求,縣令下三品,郡守中三品,州牧則需要上三品境界。
程開昨日剛晉入中三品,六品之境,政績又剛好達標,又有一個州牧老師,晉升郡守是妥妥的。
“…………”劉倩靜哭無言,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妾。
“行了,下去吧!”程開揮了揮手。
劉倩抹了兩把淚,悽楚退出。
程開重新坐下,心中思量,“黑山之上,樹妖已死,差役也全死了,又有孫開扛包,這件事就蓋棺定論了。”
“不戒那禿驢縱然心存疑慮也沒有證據,倒是那個乞丐,已算交惡了,只是不知這個乞丐是不是就是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