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刻洛陽城外河間王和成都王的兵力超過二十萬,殿下區區五百騎如何能進入洛陽呢?就算進了洛陽,又如何能將長沙王帶走呢?更何況,長沙王又為何願意跟著殿下一起走呢?”司馬虓接連提出質疑道,他質疑越多越覺得這事兒有如天方夜譚。
“正因為洛陽城外兵馬太多,所以我們就算傾巢而出也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既然如此,我們只能晝伏夜出,以少量人馬突入洛陽,如此才有成功的機會。”司馬遹解釋道。
聽到這句話後,郭默若有所思,但司馬虓還是不明白最後一個問題:“殿下憑什麼覺得長沙王一定會跟您走呢?”
“天機不可洩露。”司馬遹忽然賣起了關子:“待到本宮將長沙王救出來,太傅自會知曉。”
司馬遹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天機。曾通讀《資治通鑑》的司馬遹,最大的意難平之一便是司馬乂之死,他甚至清楚記得司馬乂具體是在哪天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史書記載,此時的司馬乂正和張方、司馬穎對峙於洛陽,並屢次取得勝利,但自己也面臨缺糧的窘境。在這種情況下,東海王司馬越擔心司馬乂終究會失敗,而一旦失敗勢必會牽連到自己,便於正月二十五夜將其逮捕,然後於第二天送到金墉城囚禁,並告訴了張方。
本來,張方久攻不下,已經心生退意,驟然聽說司馬越將司馬乂逮捕,他大喜過望,於正月二十八進入金墉城,將司馬乂帶回自己的軍營,然後將其活活烤死。
所以,司馬遹現在的計劃是偷偷潛入金墉城,在二十六、二十七這兩天將司馬乂救出來。
所謂的金墉城是一座軍事堡壘性質的小城,位於洛陽城的西北城,如今主要作為被廢黜的帝、後、妃、太子等人的關押處,賈南風、司馬衷和司馬遹都曾在此被關押。
雖然具體的行動方案已經在心裡謀劃了很多遍,但司馬遹卻無法向司馬虓明說,司馬虓見司馬遹不肯說,便也不再追問,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司馬遹的天馬行空和神機妙算。
“當然,僅僅只有這五百人還不夠,本宮還需要田衝帶領麾下騎兵駐紮在魯陽,萬一有朝廷追兵,也可以掩護咱們撤退。”司馬遹又對司馬虓道。
魯陽是南陽郡最北的一個縣,出了魯陽便是河南郡的梁縣。
“殿下吩咐便是,臣一定盡力配合。”司馬虓無可奈何道。
計議已定,司馬遹於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六,正式領兵出發,除了他和郭默的五百親兵,還有田衝的四千騎兵。
從襄陽到洛陽,全程約有七百餘里,但從襄陽到魯陽的這五百餘里都位於荊州境內,司馬遹已經和劉弘提前打過招呼,是可以安全透過的,真正凶險的地方在於魯陽到洛陽的這兩百里,可以說每一步都是兇險萬分。
五天後,也就是正月二十一,司馬遹一行抵達了魯陽。
在這裡,司馬遹給郭默下了第一個命令:“你馬上挑選十個精幹衛士,喬裝改扮進入洛陽,務必在二十七那天夜裡子時將洛陽皇宮給燒了,動靜越大越好。”
“末將明白,這就安排人去。”郭默轉身就走。
“等等。”司馬遹一把抓住郭默的肩膀,鄭重道:“告訴他們,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如果洛陽皇宮沒有起火,我們這些人全都得死!”
“是,末將知道此事的輕重。”郭默重重的點頭道。
派出這十個人後,司馬遹又用了三天時間從魯陽抵達距離洛陽城外約四十里的大石山。這段路程只有一百多里,司馬遹之所以用了三天,是因為他採用了晝伏夜出的方式。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司馬遹用提前準備好的偽造的河間王官印,以給張方運送糧食的名義在新城一帶大量徵調民船。此時,無論是官府還是百姓,早已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