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還有一個月就是秋收,司馬遹決定暫時調整一段時間,秋收結束前不再主動發起進攻,秋收結束後還準備進行一次比較大規模的募兵。
七月中旬,斥候陸續送來訊息稱,李雄徹底放棄了臨邛,將防線撤到了江原。西線回撤的同時,李雄又讓東線的李璜領兵前往綿竹駐紮。
綿竹曾是李雄在益州起家的地方,李雄忽然在這個時候讓李璜前往綿竹駐紮,是不是意味著他在給自己留退路呢?司馬遹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不過,就算司馬遹猜到了李雄的意圖,他也很難對此採取相應的對策,他眼下的重點只能在成都的西邊和南邊,東邊就姑且讓王敦去折騰吧。
經歷多次大戰後,李雄麾下只剩下兩萬五千人,其中江原有五千,成都和綿竹各一萬,看似不多,但如果真的想全部剿滅,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但斥候說起的另一件事讓司馬遹覺得收復成都也許不是那麼遙遠了,那就是自從範長生自殺後,益州百姓對李雄的擁護大不如前,很多人都覺得他早晚必敗。
這對於李雄來說,是一個非常致命的訊號,但對於司馬遹來說,卻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很多時候,戰爭勝負並不取決於沙場,而是在看不見的地方。
所以,司馬遹有意在武陽招募政治上可靠、同時具備一定交際能力的人偷偷潛入江原,看能不能以政治攻勢和平奪取江原。如果可以的話,完全可以複製到成都。
對此,劉琨深表贊同,還主動請纓替司馬遹分憂。司馬遹深知劉琨是個統戰的高手,也極富個人魅力和號召力,這種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欣然同意。
於是,一場針對江原的特別政治行動在劉琨的親自主持下暗地鋪開。
七月底,派去中原的斥候送回了關於中原的最新情報,同樣也是風雲激盪,亂成一鍋粥。
據斥候所言,司馬睿在抵達臨淄後,很快就穩住了青州的局面,王彌的聲勢大為減弱。
是金子,果然到哪裡都會發光的。司馬遹在心裡暗歎了一聲,一個能為晉朝續命百年的人當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司馬遹也很想看看他接下來還能做出多大的業績。
歷史上,司馬睿能在江東站穩腳跟,靠的是江東士族。現在他到了青州,所能依靠的便只能是山東士族,若論底蘊,山東士族可不比江東士族差。
想到這裡,司馬遹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感,眼下的青州看似偏處一隅,但如果真讓司馬遹在那裡站穩了腳跟,進而吸引越來越多的山東士族,未來不可限量。
相比青州,冀州和兗州在這年夏天的局勢更加動盪。公師藩死後,汲桑成為這支叛軍的領袖,勢頭還越來越大,尤其是在任命石勒為先鋒後,幾乎所向無敵。
五月,汲桑大破魏郡太守馮嵩,並攻破鄴城,司馬模倉皇逃竄,最終被汲桑所殺。汲桑佔領鄴城後,不改流寇作風,一把火將鄴城給燒了,一連燒了十幾天才滅。
接著,汲桑又領兵渡過黃河,想要入侵兗州。但在黃河邊上,他終於碰到了硬茬子,苟曦和他大小三十餘戰,憑藉石勒才勉強沒有敗下陣來,卻也嚴重損耗了實力。
這是石勒第一次出現在斥候的情報中,可見他的威名已經傳遍中原。但在當時,應該沒有人想到這個羯族人以後會成為真正的梟雄。
與此同時,益州的斥候送來訊息稱,在李璜前往綿竹駐紮後,王敦立即做出了反應,留下部分兵力在郪縣,自己親率主力入主梓潼郡,並在涪縣駐紮。
聽完彙報後,司馬遹忍不住吐槽道:“好一個王敦!他自知和本宮搶不過成都,便讓羅尚和本宮周旋,自己跑到涪縣,這是想要撿漏嗎?”
涪縣位於綿竹東北方向八十里處,萬一李雄真的有逃跑的打算,涪縣將是他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