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呆愣了幾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鏟雪車開來的方向。
越來越近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行雲流水般操縱著方向盤,就連顛簸都是優雅的。
他逆著光,整個人都被夕陽覆蓋上了一層模糊的柔光,如同從北歐神話裡走出來的英雄。
鏟雪車在不遠處剎車,男人身手敏捷地從車上一躍而下。
林初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
本想打個招呼,卻見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樣,便作罷了。
他穿著一身全黑,就連腳上的軍靴也是黑色的,略顯寬鬆的褲腿被扎進了靴子裡,若隱若現地勾勒出充滿力量的長腿。
也沒有多餘的話,他直接從鏟雪車後拎下一把鏟子,另一隻手將抱著的一捆粗繩隨性丟在雪地裡。
林初識趣地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沒有上去打擾。
她的眼神飄到了鏟雪車上。
林初出生在南方,自小就喜歡雪,可是從小就沒見過幾次雪,更別提是這樣漫天遍野的雪了,因此自然也沒見過鏟雪車。
男人這輛全黑的鏟雪車看起來無比帥氣,只是輪胎就快有她人那麼高了。
好想上去過一把癮,只是她車技不怎麼樣,所以也只能想想。這次一個人來冰島自由行,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巨大的挑戰了。
等她的眼神再落到男人身上時,他已經用鏟子將越野車輪胎下的積雪鏟了好些,車子也被調整好了位置。
這樣的冰天雪地,他像是不怕冷般敞開著黑色的羽絨服,露出裡面一件黑色的圓領毛衣,毫無遮擋的脖子因為用力而浮現出青色的血管,隨之滑動的喉結也透露了幾分性感。
彷彿感受到了她注視的目光,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抬起了頭。
即使那雙眼睛藏在墨鏡後面,林初彷彿也能感受到他疏離的審視。
她不自覺地移開了眼睛,縮了縮脖子,幾乎要將整張臉埋進衣服裡。
幸好,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男人沒再管她,徑自撿起地上的粗繩,將繩子一頭綁在鏟雪車的後面,隨後走到越野車前,屈膝跪在雪地上,將另一頭綁在越野車的車後槓。
用力拉扯粗繩,確認沒有問題後,他扶著車身站起來,大步登上鏟雪車上。
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巨大的輪胎在雪地上滾動,越野車很快就被倒退著帶回了主路。
行駛了一小段後,男人重新翻身下車,動作利索地將粗繩解開收好,衝林初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林初感激地道了謝。
男人微微頷首,腳步卻並沒有停留,沒等林初再說點什麼,很快便開著鏟雪車離開了。
林初回到車裡,有一瞬間的愣神,眼前一閃而過剛剛男人發力時賁張的肩背線條,那個背影有種莫名異樣的熟悉感。
她有點後悔剛剛沒有問男人的名字,或許還應該主動問他要一個聯絡方式。
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畢竟這種旅途中巧合相識的兩個人,很快都會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
不過,如果他們還能再見的話……
或許是緣分也說不定?
手機在口袋裡已經回溫,林初重新開機,調出民宿的地址,導航上路。
冰島地廣人稀,荒無人煙。
直到駛過一個好似瀑布的巨大下坡,房子才逐漸多了起來。這裡似乎是農場,每一個方正的田地邊上都有一幢小別墅。
林初繞了幾圈,也沒有找到民宿的位置,可是導航卻提示她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撥通民宿老闆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