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訓。
秦晴沒被人如此對待過,心裡當然會怕,不過她不讓自己露出害怕的樣子。
她不能就這麼逃出去。
秦晴嚥下驚慌,假裝沒看見對方一副要撕碎她的狠戾,仍好聲好氣地道:“啟稟小主子,我叫秦晴,是姑婆要我來服侍小主子喝粥和吃藥的。只要小主子您喝下熱粥和湯藥,我就會出去了。”
“不許喊我小主子!”她對自己的稱謂,讓段子訓嗤之以鼻。
稱他為“小”主子,她以為自個兒又有多大?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小丫頭!
“是,那請二殿下喝粥吃藥。”秦晴從善如流,立即柔順改口。
“我吃不吃粥、喝不喝藥,需要你來管嗎?給我滾出去!”段子訓指著房門的方向命令。
“但是我姑婆說,一定得請二殿下喝下熱粥和湯藥才行,我不能不聽姑婆的吩咐。”秦晴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眼神透出為難。
她記著姑婆的請託,半點也不敢輕忽,但──他卻不肯吃藥……
她為何滿嘴的姑婆……段子訓擰著眉,不耐煩地質問:“你姑婆是誰?”
“我姑婆就是秦嬤嬤呀。”秦晴微笑回答。
“原來是秦嬤嬤……”聽見是自己打小信賴的秦嬤嬤,段子訓的臉色稍霽,但心裡還是很不高興。
“她自己都病得下不了床了,還管我的事做什麼?我──咳咳!我不想吃藥,就是不想吃藥,你端出去!”段子訓一面罵、一面咳,弄到滿臉通紅。
“瞧!您就是不喝藥,才會咳得這麼厲害,您一定得乖乖喝藥才行。”秦晴把他當成三歲孩子哄。
“我就是不喝,你能拿我怎樣!”覺得她太囉嗦,他瞪著她,不耐煩地吼。
秦晴看著任性蠻拗的段子訓,絞扭小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但她的責任感提醒她,自己對姑婆承諾過,一定得做到才行。
沒有把事情做好,她不能離開。
秦晴咬咬柔嫩唇瓣,垂下頭、搖晃小腦袋。“不行……”她細若蚊蚋地低喃。
“什麼不行?”段子訓耳尖,聽見了她蚊子般細小的聲音。
“我答應過姑婆,一定要服侍二殿下您喝粥吃藥才行;如果您不肯喝粥吃藥,那秦晴就不能離開。”她苦著臉,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段子訓倏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指著她的鼻子。“你威脅我?!”
瞧這小丫頭溫順呆蠢,他原以為她是個泥塑人偶,沒想到她竟敢威脅他!
“秦晴沒有威脅二殿下呀……”秦晴猛搖頭,臉色看起來很慌張。“秦晴只是遵從姑婆的指示,在這裡等候二殿下喝粥服藥罷了,怎敢威脅二殿下?”
“你方才那些話就是威脅!”段子訓氣乎乎地瞪著她,惱她膽大包天。
“我……我沒有……我只是說,二殿下沒喝藥,我就不能離開……”
秦晴惶恐地站在一旁,看起來確實乖順得很,還壓根瞧不出半點威脅性,但段子訓就是瞧她不順眼,故意賴定她威脅自己。
“好!你愛等,那你便等,我不喝粥吃藥就是不喝粥吃藥!咳咳咳……”段子訓倒頭臥回鋪上,捲起錦被矇頭就睡,不理會對方。
她愛等就等吧,他要睡他的大頭覺,隨她高興等到地老天荒。
秦晴也老實,他睡,她就乖乖地站在他床邊等,半聲也不敢吭。
段子訓只是閉眼臥著,沒真的睡著。
因為生了病,他胸口悶得難受,而且斷斷續續的咳嗽,也讓他極不舒服;再加上有個人站在床邊看他,活像索命的鬼魂一樣,誰能安然酣眠?
“你怎麼還不滾出去?!”一刻鐘過去,他猛然睜開眼,怒瞪秦晴。
“二殿下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