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頭地朱高熾。太子妃張氏卻只是吩咐不許傳揚就把來人打走了。轉過頭卻命人去打聽乾清宮那兒有什麼訊息。
自從三大殿災百官諫遷都事之後。朝廷再次下旨遷江左良家閭右於京師。因此。原本那些空空蕩蕩地裡坊街道中陸陸續續搬來了許多人家。就是大街小巷地行人也比往日多了許多。朱瞻基平日出宮時多半都是跟著朱棣。這一回又沒有什麼預定目地。只是一味閒逛。因此常常偏要往人多地地方擠。這就苦了隨行地眾人。一面要護衛這位主兒地安全。一面還要留心四周地人。黃潤出了一身臭汗。心裡叫苦連天。一個勁地擔心回去之後會
責罰。
逛著逛著,一行人便來到了西長安街上的大慶壽寺。雖說不是什麼燒香拜佛的好日子,但大街上沿牆根仍是停了一溜車馬轎子,進進出出的香客絡繹不絕。雖說平日對於燒香拜佛之類的勾當很不以為然,但一想到剛剛得到的訊息,他又有些猶豫,有心進去求一張平安符送給父親朱高熾。就這麼一怔的功夫,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大公子?”
這個少見的稱呼讓朱瞻基愣了一愣,轉頭看見是張越,他頓時恍然大悟,遂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卻原來是你。如今不是兵部最忙的時候麼,你怎麼跑出來偷懶?”
“大公子說笑了,趙尚書如今雷厲風行,上上下下誰敢偷懶。這會兒正好午休,我趁機去軍器局走了一趟回來,也省得下午忙沒工夫去。我這會兒連午飯都沒吃,哪裡敢偷懶?”
張越這話乃是真半假,雖說他剛剛辦完公務是不錯,但也是得了錦衣衛的訊息,這才在半道上和朱瞻基撞了個正著。他掃了一眼那人頭攢動的大慶壽寺,因笑道,“這大慶壽寺如今香火旺盛得很,我家那小子的寄名符就是供在這裡,除此之外,看這進出人流如織的模樣,也不知道這裡一日間能賣出多少平安符。”
“人家好好的方外之地,被一個賣字便損得俗不可耐。”
朱瞻基沒好笑罵一句,求平安符的心思也就淡了很多,畢竟原就是一時起意。由於張越說起這會兒尚未吃飯,他頓時也覺得有些飢腸轆轆,遂把臉一板道:“這外頭的地方你熟,找個乾淨又安靜的去處請我吃一頓飯。我這隨從一共十多號人,你一併請了。”
堂堂皇太孫既然張口要吃請,張越自然不會拒絕。看了看這西長安街,他便笑道:“前門大街雖說有不少酒樓飯莊,但五軍都督府和六部衙門多半都是把那兒當成了飯堂,免不了喧鬧。若是再走遠些,大夥兒恐怕就要餓壞了。這慶壽寺的平安符固然有名,但更有名的卻是這兒後頭整治的精緻素,乾脆到那兒嚐嚐如何?”
朱基除了御膳房的溫火膳其他的都無所謂,能夠有份跟著朱瞻基的隨從早就擺脫了大魚大肉那種小康階段,張越這提議自然人人說好。
於是,一群人便到了寺後的沁芳。因顧氏和王夫人都是篤信佛教的人,乃是慶壽寺的大金主之一,因此儘管這大中午素生意極好,仍然騰出了兩個單獨的寬大包廂。
黃潤最是瞭解朱瞻基的心思,把:行錦衣衛和那些小太監趕去了另一個包廂,自己則是隨身伺候。不一會兒,桌上就上了香麵筋、素翡翠雞片、香椿拌豆芽等等五六樣菜。朱瞻基每樣菜抰了幾筷子,對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自是讚不絕口,卻渾然不知旁邊的黃潤已經是滿心苦笑。但即使好吃,他也都是淺嘗輒止,旋即就對張越舉起了茶盞。
“我知道你不日就要遠行,今天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張越連忙欠了欠身,卻是笑道:“這事情尚未過明路,想不到還是人盡皆知了。”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如此,等到你知道的時候才現,自己這個當事人居然是最後知道訊息的。”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