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勾起他的記憶。她更關心的只是對方不可以再給尚修文帶來麻煩與恥辱,甘璐這樣簡單的家庭結構讓她覺得很合適。
以吳麗君感情內斂、喜怒不行於色的性格,與兒子尚且相處得疏落,當然與兒媳更保持著距離,不可能親密。好在甘璐性格沉靜,似乎也沒有與人親近的企圖,同樣滿足於這種有禮貌的相處模式。
吳麗君只是嚴格,並不挑剔,如果有人一定要問她,她會坦白承認,她對兒媳基本滿意。
她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視兒子為自己所有,嫉妒兒媳的守寡婆婆,這個評價完全不帶她個人的好惡色彩和感情因素,而是建立在兒子對婚姻的反應上。
她能清楚地看到,尚修文越來越擺脫了昔日那種讓她擔憂的狀態,神態開始明朗,看向妻子的眼神更是溫柔。兒子的幸福讓她放心了。
然而,現在甘璐的意外流產,似乎再度勾起了尚修文慘痛的回憶,她不能不心疼擔憂。
手術持續時間並不長,醫生走了出來,“吳廳長,手術已經完成。您的兒媳睡著了,最好不要吵醒她。我讓護士把她移到單人病房,那裡很安靜。”
吳麗君說:“留院觀察一晚再說,辛苦了。”
尚修文馬上走進了觀察室,只見甘璐面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雙眼合攏,頭歪向一側,不知這算是熟睡還是昏迷狀態。他走過去,替她將一綹頭髮撥開,露出額頭上那塊觸目的青紫撞傷,手指輕輕覆蓋上去,只覺得一片冰冷。
吳麗君隨後進來,皺眉看著他,“修文,別想太多。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恐怕璐璐不會肯再給我機會了。”尚修文沉聲說道。
“胡說,這次流產又不是你的責任,她有什麼理由怪你?”
他沒有答話,隔了一會才說:“媽,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這裡陪璐璐。”
吳麗君走後,尚修文在床邊坐下,握住甘璐的一隻手。這隻他熟悉的纖細的手因失血而冰涼,原本閃動著光澤的粉紅指甲有些泛白。他將手抬起,放到自己唇邊,經輕吻著。
他的內心充滿了強烈的自責。
當然,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天起,甘璐就乘飛機去了w市,在震驚中得知了他對她一向的隱瞞,然後滿懷憤怒地回來。他眼看著她帶著早孕反應一天天憔悴下去,卻還是丟不開工作,去了J市,讓她獨自一個人面對她父親的生病住院,往來奔波。
這樣身心疲憊、心力交瘁的重壓之下,他又怎麼能說,她的流產不是他的責任?
更重要的是,甘璐剛剛表示出願意看在孩子的分上與他和解,孩子便失去了,他不能想象以後她會怎麼對待他。
一想到那個孩子,他心頭抽緊,喉嚨堵得幾乎不能呼吸。
CHAPTER 19 有時只能逃避
(兩個人離得如此近,卻似乎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無法跨越。)
甘璐已經被失眠、多夢、易驚醒困擾了一段時間了。她睜開眼睛,迷惑地看看白色的天花板,再看看身上蓋的白色被子,詫異自己竟然在醫院這個陌生的環境睡得如此沉酣,甚至沒有做一個夢。這些天壓得她近乎喘不過氣的心事似乎一下放過了她。她只能認為,自己大概是沒心沒肺到一定程度了。
然而她馬上屏住了呼吸,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從尚修文將她抱進婦產科檢查室起,她就已經處於歇斯底里的狀態,先是死死扯住尚修文的衣袖,在他被護士強行請出去以後,她只能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根本無法保持平靜聽醫生說什麼,直到醫生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請配合一下,張開腿,不要動。”
“恐怕你已經流產了。”
“不,你先生現在不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