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聽完，沉思了片刻，料不到那個老實巴交的趙有田居然還有這種行徑。
“可有問清楚給他銀錢，讓他下藥的人是誰嗎？”
江瑤點頭如搗蒜：“那人就是古家的管事古河。”
顏子苒和尹茯苓對視了一眼，正是麻袋作坊東家所供認之人。
“那趙有田可有說過古河讓他這麼做的原因？”顏子苒有些困惑，畢竟趙有田看管著糧倉，有丁點疏漏都會引來禍事的。
他不可能因為一點小錢就答應幫著外人胡鬧。
“說了！”餘望亭走了過來，“當時賑災的錢糧都還沒有送到糧倉，只是在城外的古家莊園裡。趙有田並不知道，聽古河說那西小隊裡有個人得罪了他，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所以讓趙有田下藥。”
“當時趙有田家裡窮得叮噹響，他婆娘正打算跟他和離，似乎要跟別的男人過日子。他迫於無奈，只好收了古河的一百兩銀子，答應了這件事。”
江瑤急忙搶著說道：“趙有田看著挺憨厚一老實人，實則也是八百個心眼子。他擔心古河給的藥有毒，特地去換了一批巴豆粉，就怕鬧出人命，被古河給利用了。”
顏子苒冷笑一聲：“他倒是有些小聰明。”
“可不就是！那古河沒跟他說明是西小隊的誰，他就給西小隊所有人都下了手。那些巴豆粉雖然不會害了人，可把西小隊給折騰慘了，沒法及時去跟東小隊交接。”江瑤跟著說道。
尹茯苓尋思了片刻，恍然道：“古河的目的不是要報復西小隊的某個人，而是想讓西小隊沒法跟東小隊交接，讓東小隊疲睏之際，好讓軍士幫忙運送糧草進入糧倉。”
顏子苒輕輕頷首：“顯然，古河身後的人計謀成功了。但是，當初檢驗之際，的確有好幾袋糧食是經過檢查的，檢查的書吏戳破麻袋看到了裡面的穀物。”
她低頭沉吟：“那些穀物，最後去了哪裡？檢查的書吏是否也被收買了？”
江瑤興奮地說道：“顏姐姐，事情還沒有結束。”
顏子苒抬頭望了她一眼，眼裡頗為不解。
“在糧食送入糧倉之後，那古河又找了趙有田，說上次不解恨，要找幾個人進糧倉裡，打一頓仇人。他又給了趙有田一百兩，讓趙有田行個方便。”
江瑤暢所欲言：“那天本來就下著雨，在趙有田的引領下，古河帶著幾個人進了糧倉。而後這些人潛伏起來，就等著夜裡西小隊巡視糧倉時，突然發起襲擊。西小隊被打了個莫名其妙，回去之後找了其他人，又衝進東邊房屋，跟東小隊打了起來。”
“趙有田當時為了掩護古河那些人離開，也就故意挑撥了幾句，沒有及時阻止。他當時壓根沒想到糧食會失竊，更沒想到會引出那麼大一樁禍事。”
餘望亭把江瑤餘下的話都說了：“趙有田事後越想越不對勁，可這兩次案子他都收了銀錢，真吐露出真相，只怕他不但要把銀錢都交出去，倉大使也不用當了，家裡的婆娘也肯定留不住。所以他就隱瞞了下來。”
“在宋伯伯把這事定下來之後，那趙有田從獄裡出來後，便去找了古河，想問清楚之前兩件事是否與劫糧有關。但古河一直避著他不見，只讓人給他傳話，若是事情洩露出去，他也要擔責。”
江瑤和餘望亭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替著述說打聽到的訊息。
“趙有田不想再多生事端，而且也覺得當時古河就領著五個人進了糧倉，只兩個多時辰的工夫，怎麼想也不可能把一百萬石糧食盜走。所以這事就隱瞞了下來，等過了幾年風聲平息了，趙有田便找了個藉口，回鄉裡去過莊稼戶的日子。”
顏子苒聽完，沉思了許久。
尹茯苓見狀問道：“那個趙有田，你們可有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