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親手為仲父簪戴!”
那象徵著君王的十二串毓珠在宮燈下閃出了耀眼奪目的光色,在小惠王的手心前後左右微微晃盪,那是多少人終極一生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崔老先生扶棺痛哭,“大王一顆紅心,王父九泉之下全都領了,必定也會保佑大王國富民強,長治久安”
那原本跟在一旁惺惺作態佯作傷心的武安君,至此時話也聽得差不多了,這便幽幽笑了一聲,問道,“這麼說,王父是真死了?”
崔老先生冷笑一聲,“武安君見多識廣,可見過哪個好好的活人要咒自己死的?”
是了,這世上但凡有點兒權勢的,誰不想要萬壽無疆,長生不老。
縱觀這商周兩朝一千多年,沒聽過哪個天家貴胄活著就給自己發喪的。
先前沒有的,此時也不會有。
一直不曾開口的長平侯這時候突然捋起鬍鬚,蜂目豺聲,仰天大笑。
“哈哈!報應啊!謝玄!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啊!竊國奪權者,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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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大紅的宮燈換成了素白的喪燈,把這丹墀之地愈發照得慘淡駭人。
武安君豹頭環眼,大聲喝道,“來人!劈了他的棺槨,鞭了他的屍!”
這便呼啦啦地衝上來一撥持刀的甲士,與原守在殿外披麻戴孝的近衛虎賁立時拔刀相見。
謝允拔劍出鞘,冷聲喝道,“誰敢!”
這錚錚鏘鏘的殺氣,把趙媼嚇得駭出叫聲。趙媼身子一歪,摔倒一旁,“要要命了”
武安君冷笑連連,“就這麼區區數人,還敢與本侯叫板?拿下!”
是了,你瞧這正宮殿外的情形。
長平武安有備而來,他們得有多少人啊。小惠王的宮人裡有他們的人,王父的虎賁軍中亦有他們的人。
黑壓壓的一片,一時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只知道戴孝的虎賁卻不過十來餘人。
小惠王因了傷心過度,被人扶到步輦上坐著。
不吃奶了,也不嚎了,那不過十歲的稚子靜下來後已隱隱有了君王之相。
崔老先生悲痛欲絕,伸手指著那二侯,渾身不住地戰慄,“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武安君大笑,“謝玄一死,該還政大王了!待天一亮,大王就要應天順人,在這正宮之中重新登基!”
崔老先生大叫一聲,“蒼蒼天啊!”
身子一歪,猛地栽倒地上,渾身抽搐,口入白沫,竟就不省人事了。
這正宮之中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在此刻,也已經沒有了。
那二侯禍心包藏多時,至此再也不屑遮掩。
你瞧啊,他們殺機凜凜,高聲命道,“拿下這些戴孝的!掀了佞賊的棺槨!去殿裡去翻!翻到虎符!”
長平與武安二人在謝玄手裡憋屈了兩回,殺威鼓一回,春深宮一回,這一回迫不及待,不給救兵留一丁點兒的機會。
大手一揮,其後的人登時就殺將過來。
刀劍相撞,錚然作響,殷紅的血在空中噴出駭人的弧度。
阿磐喉間發苦,心如刀絞。
就在那刀光劍影之中,就在那血霧之中奔上前去,飛身撲上了棺槨。
那寬大的袍袖在風裡鼓起好看的模樣,似撲火的飛蛾。
“大人!”
那打算毀棺的大刀已兜頭朝她劈砍下來。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