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又用一根乾淨的白絲絹輕輕系在她眼睛上,系完之後認真開口:“今日開始,我在哪裡,你就跟我在哪裡,不準離開我半步。”
周青青好笑問:“那要是你出恭呢?”
秦禎哭笑不得,若是換做別的女人眼睛看不見,大概會幽怨不已,他這位王妃倒好,竟跟沒事人一般,他戲謔道:“當然也要在我旁邊,反正你看不見。”
“那若是我出恭呢?你可是看得見?”
“我不看就是。”
第三十四章
眼睛看不見,人便會產生極度的恐慌和不安全感,在四周都是男人的戰營,周青青唯一依賴的人就只有秦禎。
而秦禎並非說說而已,一連兩日,不論是去營帳和鬱將軍等人議事,還是巡查戰營,他都帶著周青青。吃飯漱洗,皆由他一手照料。周青青本料他一介粗人,照顧人這等事,對他來說,無非是天荒夜談。然而她想不到的是,秦禎竟出乎意料的細緻體貼,還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晚上她隨著之後,總會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給她擦拭眼睛,灼熱難耐的眼睛,會因為片刻清涼而讓她再次安然睡去。
這不由得讓周青青對秦禎刮目相看——雖然她暫時看不到。
當然,秦禎仍舊是那個秦禎,戰事陷入困局,仍舊不影響他嘴上的惡劣,總是故意惹她惱羞成怒。興許是相處日趨熟稔的緣故,周青青不似之前那樣藏著掖著,不僅會跟他爭鋒相對,惹惱了她,她就會露出自己尖利的爪牙,同他動手。可別說看不見,就是看得見,她跟秦禎比起來,也是蚍蜉撼大樹,無非再讓他戲弄一番。
此時,北趙軍雖然突破峽谷失敗,但依舊每個夜晚都在嘗試強攻。偏偏每一次所派出的兵馬數量相差極大,常常是虛張聲勢,用假象迷惑對手,但西秦卻不得掉以輕心,每次都使用大量的弓箭和石頭,以至於山上的防線越來越淡單薄。
雙方膠著不下,看似是西秦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但雙方都知,越繼續僵持,對北趙越有利。
夜半,不知是不是眼睛的殘毒作祟,周青青只覺得渾身燥熱難安,醒了之後,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也吵醒了在她身旁淺眠的秦禎。
“怎麼了?”他起身掌上油燈,只見榻上的人雙頰發紅,額頭正流著汗。
周青青一骨碌豎起來,難受地鬆開褻衣的前襟,小口喘著氣:“好熱,我想洗個澡。”
本來就幾日沒洗澡,現在一出汗,渾身都黏膩的難受。
秦禎應了一聲,生好火將水熱上,發覺桶裡沒剩多少水,本打讓外頭守衛計程車兵去打,但想著這些日子大家都累得厲害,也就罷了。他拉起周青青的手:“我去打水,你跟我一塊兒!”
周青青有些不願動:“你快去快回,我跟著你多麻煩。”
秦禎道:“我說了,在戰事結束前,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罷了又道,“不是熱麼?正好出去透透氣,晚上賬外很涼爽。”
周青青這才被說動,下了榻之後,秦禎又給她搭上一件披風,擋去了只著褻衣的春光。
秦禎一隻手拎著桶,一隻手牽著她的手,踏著月色除了營帳。
此時除了不遠處篝火的跳躍聲,和偶爾的蟲鳴,整個營地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我覺得有點奇怪。”走了一段,周青青忽然冷不丁道。
“怎麼了?”秦禎低聲問。
“這幾日我眼睛看不到,但是有些東西卻越來越清楚。”
“你是說那個奸細?”
周青青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
秦禎笑道:“你是我妻子,你想什麼我當然知道。”
周青青嗤了一聲,繼續道:“我肯定見過那人,想了幾天,終於想出一點眉目,那人下巴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