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冰天雪地、寒氣逼人的洞府之中,趙遠舟步履蹣跚地走到了離侖的身前。
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簡直令人慘不忍睹——離侖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完好無損的肌膚,衣衫襤褸,甚至難以遮蔽身體,原本緊閉的雙眼周圍佈滿了淤青和傷痕,整個人都被折磨得不成妖形。
“阿……阿離?”趙遠舟顫抖著伸出雙手,緩緩地觸控到了離侖那如寒冰一般涼透的臉頰。就在這一刻,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
“為什麼?阿離,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死去的會是你啊?!”趙遠舟悲痛欲絕地嘶喊著,聲音迴盪在整個洞府內,久久不散。
英招輕輕地拍了拍趙遠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他清楚你對人間滿懷喜愛與嚮往之情,無法忍受他肆意殺戮的行徑,再加上你還將他打成了重傷。
離侖這孩子啊,心思特別單純,簡直就是不諳世事,輕易就會受到欺騙。那些傢伙向他跪地求饒之後,離侖一心軟就準備轉身離去,卻不曾料到這不過是那群惡人的緩兵之計罷了。”
趙遠舟凝視著離侖,只見那張原本極其美豔動人、令人心醉神迷的臉龐,此刻竟然已經消瘦得凹陷了下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看著這樣的離侖,趙遠舟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思考些什麼。
沉默片刻之後,趙遠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抬起頭來,急切地問道:“那麼,傲因呢?那個身上有硫磺味的女妖現在怎麼樣了?”
英招微微嘆了口氣,緩緩回答道:“唉……那隻女妖麼?她也已經死了。就在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於擺脫束縛、重獲自由的那一天,那些人類卻無情地給了她致命一擊。”
原來,當英招發現離侖和朱厭一個慘死、一個身負重傷之時,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噴發般不可遏制。
他毫不猶豫地率領著眾多山神以及強大的妖怪們,全然不顧多年前定下的約定,氣勢洶洶地闖入了人間。
面對如此洶湧澎湃的陣勢,即便是能夠封印妖怪的白澤神女趙婉兒,也不禁心生恐懼,害怕不已。
於是,在英招的逼迫下趙婉兒讓自己的徒弟在自己那裡養傷的人類帶了過來。起先那些人類還在撒謊,可後來還是乘黃準備暴力抽取他們記憶的時候,那些人類才說了實話。
趙婉兒在聽完這些人類的話後,心裡那些對人類殘殺妖族的縱容被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檯面上,文瀟小臉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溫柔善良的師父。
因為一面之詞,動用白澤令,庇護那些殘害妖族的人類。白澤令被汙染,碎裂開來,從那時起白澤神女將不復存在。
白澤,原本就是妖族也不知是何時竟被那些人類稱之為神,而這些人間也不知從何時出現了白澤令,擁護起一個擁有神力的凡女為白澤神女。
英招將整件事情細細的講給了趙遠舟聽,趙遠舟想,自己能夠在這個世界重生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朱厭因為離侖之死,戾氣爆發也死了。朱厭,趙遠舟都不再是戾氣的容器 當白澤令碎裂的同時戾氣便也消散了。
“不,我還有阿離的槐樹之根,只要能找到他的妖丹……”趙遠舟突然瞪大雙眼,眼眸中閃爍著一絲希望的光芒,滿懷期待地緊緊盯著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