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陰暗。眼前只有兩格光線,從高高的,巴掌大的氣洞投下,再沒有其他光源。
為了防止任何逃跑的可能性,這個地下室空無一物,目前只有五個人,還被密切監視著。食物和水也不給夠,一天兩頓,僅僅維持著最基本的生存要求,甚至沒有多餘力氣說話。
雲天藍看看牆根下同行的三個技術人員躺在那兒,緊緊包裹著身上的衣物,一動不動。飛來的橫禍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所以他們遵從了他的建議,儘量睡覺,保持體力。可以恐懼,可以驚嚇,但不可以失去希望。
“藍斯,你還數著日子嗎?”杰特坐在雲天藍旁邊,也是有氣無力。
“七天。”七次光,七次暗,雲天藍的聲音低沉卻冷靜。
“七天?如果是有仇,到現在還沒幹掉我們;如果是綁架,也沒問我們要聯絡家裡人的方式,到底他們想幹什麼?”杰特大概是除了雲天藍之外,唯一還能思考的人。
“總會清楚的。”仇恨?雲天藍覺得不像。“綁架更有可能。沒有問我們要聯絡電話,也許是一種策略需要。”
他們五人出去用餐,回到車上,被麻醉氣體弄昏,醒來以後就已經被關在這裡了。整個過程乾淨利落,綁匪似乎很有秩序。練武的體質讓他知覺比別人恢復得早,雖然渾身使不出力氣,當時聽到至少有四個人說話。但之後來送食物的,雖然蒙著面,從體型和眼睛,他可以確定一直是同一個人。無論他們怎麼問,有個技術員甚至大罵出口,那人始終沉默,不發脾氣,不使用暴力,放下食物就走。有一次他從門縫裡看到外面還有兩個人圍著桌在吃飯,那動作迅速無聲,感覺訓練有素。
不是普通的綁匪,不是普通的綁架案,他只能這麼認為,卻和其他人一樣,完全不知道前面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可是,預感很差。正因為對方太專業,對他們不打不罵,不聞不問,更讓他覺得好像有可怕的事要發生一樣,就像所有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們能活著出去嗎?”杰特貼著牆根的身體往下壓低,有躺下來的意思。
“能。”在這時候,得憑精神力和意志力的強大,一旦崩潰,就完了。
“藍斯,你真不會安慰人。這種問題,是一個字就能回答的嗎?”杰特苦中作樂。
不會安慰人?水青也這麼說過他。雲天藍想到從前。
“這時候我們失蹤的事公司的人應該知道了。不知道我爸媽知道以後,會不會急出心髒病?可憐啊我,沒當過丈夫,也沒當過爸爸。萬一就這麼玩完了,連個繼承人都沒有。”躺平了的杰特,有了多餘的力氣說話。
“繼承人?”雲天藍語氣中有些好笑,“我怎麼不知道你資產富裕到需要繼承人的地步?”
“繼承我的血脈和我英俊的長相啊。說什麼資產,那麼世俗”資產真不多,他一年前還是吃光用光的花錢流水式。因為起了安定下來的心思,所以剛開始存錢沒多久。“先說好,這次要是大難不死,我回去就找人結婚。你得借我錢辦婚禮,否則不算哥們。”
“你要是今年結婚,婚禮的費用我包了,不用你還。你只要跟我籤一份長約,答應為藍水服務二十年就行。”雲天藍打得好算盤。他需要有人能忠心耿耿幫他守著藍水總部,杰特是最好的人選。
“藍斯,這是不平等條約。”一場婚禮,就賣了他二十年大好光陰?杰特假裝抗議,“等獲救後慢慢談。不行了,我又餓了。趕緊睡覺。睡著了,說不定能在夢裡美餐一頓。”一轉身,頭枕著胳膊,不再說話。
雲天藍沒有睡,他不想讓自己的生物鐘紊亂。他會武這件事,大學時代的同學杰特也不知道,更別說其他人了。如果只是他一個人被抓的話,他或許會冒險逃走。但現在,還有四個人跟他一起,逃跑的計劃就必須非常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