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昨天晚上你有沒有去過他們家?”
我點點頭。
“跟誰去的?”
“韓嫣”
“幾點去的?”
我搖頭。
“幾點走的”
我還是搖頭。
“這是現場發現的一張明信片,你認得出是誰寫的嗎?”一張沾滿血跡的明信片,稱呼署名都已模糊不清,尚有幾行文字勉強可以辨認:如果前世我是你眼中的逃走獵物,那麼今生我甘願做你的俘虜。你若靠進,請你瞄準,用你的繩網將我溫柔地套進;如若不慎,拋錯了方向,請用你的獵槍,對準我的胸膛,那樣,我將不再憂傷
“應該是韓嫣寫給孫勇的,”韓嫣本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的,孫勇信,她便也信了。
“你們昨晚確定沒有在他們家逗留過嗎?”
我點點頭。
“你去的那段時間他們家有沒有吵鬧或者打鬥的聲音?”
我又搖了搖頭。
“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勇哥哥是不會殺死他弟弟的,你們把他放了吧。”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說出來了我最想說的話。
“案子還沒有結,我們現在正在調查,我們會給死者和生者一個公正的交代的。”
我被班主任架著交給我的母親,她告知我的母親,社會上的傳言比較多,可能給孩子的精神壓力會很大,建議我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再去上學。母親沒有一絲好臉色,父親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的心跌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夢魘的日子開始了。
我被母親關在廚房裡。罰跪。捱打。捱打,罰跪。父親嘆氣,母親哭泣,他們對我這個另類丫頭輪番責罵:你個不是好歹的東西,你怎麼給那些公子小姐混子在一起,他們什麼身份,你是什麼人,你們是一類人麼?他們談情說愛你湊的是哪門子的熱鬧?我從牙縫了省錢,供你讀書,你倒好,成天給人家當電燈泡…
我咬著牙挺著,我不覺得自己跟他們有什麼不同,更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可恥的地方。我擔心韓嫣姐姐,更擔心勇哥哥,他該不會真的殺了自己的弟弟吧?
半夜,隔壁房裡的動靜也來越大。
“混賬東西,給老子跪下。”
“說,你跟那混蛋什麼時候開始的?”
“書不好好讀也就罷了,交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他是誰,他連親弟弟都敢殺,殺人犯你都敢愛,你瞎了你的狗眼了!”韓叔咆哮的聲音。
“他不是殺人犯。”韓嫣的抗訴換來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是雨點般的皮鞭聲狂瀉下來。
“是不是殺人犯警察自有定論,你認為他不是就不是?不是殺人犯你就能愛?你幾歲?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卿卿我我,你不害臊我還嫌丟人呢?從今往後,你讓我的這張老臉往哪裡擱,你讓我怎樣在同事面前抬起頭?”
“養不教,父之過。我上輩子究竟欠你什麼了,你要如此來禍害我。”皮鞭聲停止了,韓叔嗚咽起來了。
“爸,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韓嫣哀求的聲音。
許久,淒厲的哭聲和韓叔的嗚咽聲停歇了。晚風穿過屋瓦“嗚——嗚——”作響,似貓頭鷹在悲慼;對面辦公室的一扇沒上鎖的窗過一會“哐咣”地響兩聲,好像有人在拿它撒氣;東邊的那架忍冬藤,前幾天花苞正盛,被晚來的風抓著頭一次次的撞向牆壁,發出“唰唰”的摩擦聲。我不敢翻身,棍棒親吻過的細胞正在慢慢癒合,很疼。
後來,孫勇沒有坐牢,他無罪被釋放出來。警方結案:那晚我們走後,孫勇拿出刀子切好蛋糕,叫他的弟弟一塊兒吃。沒想到他弟弟發現韓嫣寫給孫勇的信,搶著要看,孫勇也沒反對。可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