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沒想到越撲騰翅膀被蛛絲裹得的越緊,彷彿身陷沼澤的羚羊越掙扎沉陷的越深。怎奈我們捕獲的是個體型過於肥壯的傢伙,把我們的蛛網撞出一個大窟窿,亦如山雨欲來的天宇猛然間被一道閃電撕裂了一個大口子一般,韓嫣“吱吱”兩聲甚覺可惜。最成功的時候我們能夠用蛛網一連捕獲好幾個獵物呢,蛛網毫髮未損。
“韓嫣,下來抓蝦吧。”孫勇拎著籃子站在水庫邊,衝著我們揮手。
孫勇讀高一,是孫區長家的二公子。他那張臉乾淨的沒有任何雜質,乍一看眉宇間的一股書卷氣息撲面而來,可是極為諷刺的是他厭惡讀書,話說回來他也用不著賣命地讀書,反正他們那些吃皇糧的只要混張高中文憑就等著招工考試,工作總會有的。他跟韓嫣很熟,韓嫣每次跟他去玩都帶著我,一來二去他也很照顧我,他吩咐道,既然叫韓嫣姐姐,他跟韓嫣是平輩的,我得叫他哥哥,就叫“勇哥哥”好了。
孫勇釣蝦的方式很特別。他在竹籃的手柄處繫上一根長繩,把食物殘渣往竹籃底部一撒,再放上一塊合適的石頭,把竹籃輕輕地沉入淺水處的石頭縫隙處,靜靜地等候五六分鐘,再把竹籃一點一點地拎出水面,小水柱流蘇一樣嘩啦啦地從竹籃四面八方的縫隙裡噴出,透亮的蝦米,寸長的小魚,在竹籃裡噼裡啪啦地亂蹦。挑出大個頭的青蝦,其餘的放生。許是平時被學生們餵飽了的緣故,半晌功夫我麼句抓到小半籃的大青蝦。
“勇哥哥,蝦能養嗎?”
“能養呀,放到肚子裡可養人吶。”
“你別逗丫兒了,她可實誠,上次抓的知了沒養活,哭了小半天呢。沒準兒她真按你說的方法去養,鬧出病來,她爹孃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誰逗了,待會我請人把蝦油炸好了,可不許誰貪吃喲。”
“你媽會幫你油炸?”
“她?知道我來撈蝦不揍我才怪呢。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的。”孫勇用小木棍剔去鞋子上的汙泥,再把高高捲起的衣袖、褲腿放下來,撣去撈蝦的證據,衝著韓嫣得意地一笑。
都說“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如果有“玩”這一行的話,孫勇一定是狀元。他帶著我們打水漂,騎單車,雨過天晴的日子偷偷地溜出去,用軟硬適中的泥巴捏泥人,修長城。有一回他捏了個扎辮子的阿姨,在泥人的背後寫著“英語老師”,左看右看了會兒,又用小刀片給他們班漂亮的英語老師劃上兩縷鬍鬚,笑的我跟韓嫣直打滾。我們還沒笑夠,孫勇自顧自地脫掉鞋子,光著腳丫在軟軟的黃泥地上清晰地烙下自己的腳印,彎彎扭扭,好像寫了個韓嫣的的“嫣”字。惹得韓嫣懊惱了好久,說:“你家都用手寫字,你幹嘛用腳寫我的名字?”
更絕妙的一次,是去偷老紅軍家的杏子,整個過程可謂是天衣無縫。本來約好去偷老紅軍後院的杏子,孫勇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帶著我們大搖大擺地走進老紅軍家去跟他寒暄,給他捶背,老紅軍直誇他不愧是區長的孩子,有禮貌,懂事,將來肯定能接他老子的班。
最後老紅軍的警衛員紀旅執意要送我們出院門,其實他很警覺,怕我們偷他家的杏子。這也不能怪我們,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滿樹黃橙橙的杏子半掩在綠葉間,若隱若現,挑逗著饞嘴貓的味蕾,不垂涎三尺才怪呢!打從“花褪殘紅青杏小”起那滿樹杏子不知被多少人惦記,更不知道酸甜了多少孩子的夢境呢。
“這幾個孩子,我有數的,定然不會像其他野孩子那樣沒個規矩的。紀旅,你不用送他們。”老紅軍擺擺手,示意紀旅作罷。
我們從後院出來,確定紀旅沒有跟出來,韓嫣站在高處像貓鼬一般警覺地環顧四周望風,孫勇帶著我又折回後院。孫勇抓著手腕粗的樹幹猛搖了兩下,幾枚熟透了的杏子抱著一團撩人的清香“啪啪”掉下來,我三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