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大晴。
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一般,呈現出澄澈而柔和的藍色,幾縷薄如蟬翼的白雲悠悠地飄浮,像是被微風放牧的羊群。
陽光帶了絲絲暖意,但不刺眼。
衛晨陽很早就醒了,收拾好昨夜青衣人老張連夜送來的火鍋料,騎馬出了清平營。
這匹馬本來是馮婉秋用來接他去軍營請客的。
但從那以後,這馬就好像突然就變成了無主的馬,衛晨陽沒有主動歸還,馮婉秋也忘記收回去了。
問題是,這還是匹官馬嘞。
衛晨陽不管那麼多,反正騎就對了,愛誰誰。
剛進城門口,就看到了馮婉秋和蘇小朵,蘇小朵右手還提著一大塊血淋淋的東西,估計不是牛肉,就是羊肉。
她們站在街邊,另外還有幾個抬桌子、提鍋子、蔬菜計程車卒,旁邊還站著幾個看新鮮的閒漢。
因為出了軍營,幾個人都沒披衣甲,做普通人裝扮。
蘇小朵遠遠就揚起左臂,歡然而叫:“傻姑爺,小姐和我等你好久啦。”
她這一聲傻姑爺,頓時引來許多人的目光。
馮婉秋則衝他微微而笑,又羞澀又奔放,還矜持的不行。
衛晨陽不禁感慨,還是沒成親的好啊,早早的就來等著了,情真意切。
要是成了親,這個時候的馮婉秋,多半會雙手叉腰,橫眉怒對:“死鬼,還敢夜不歸宿了,說,是不是嫌老孃是個黃臉婆啊?”
而此時此刻,蘇小朵手裡肯定也不是牛羊肉,她會將手裡的東西往馮婉秋身前一遞:“小姐,給,搓衣板!”
小小年紀就開始助紂為虐。
將古時候的大夏好閨蜜,發揮得淋漓盡致。
城門官笑嘻嘻的過來,幫衛晨陽牽了馬,說城門口有馬棚,可以寄放,然後指著馮婉秋幾個:“馮將軍的馬也在這裡。”
這城門官可是個老熟人了,就是衛晨陽第一次出城門,差點和他打起來的那個。
今天可能知道了眼前這個騎馬的傢伙是誰,臉上的笑,那叫一個諂媚。
衛晨陽呵了一聲,將馬交給了他。
蘇小朵又揚了揚手,衛晨陽走過去,問馮婉秋:“你們還去市場買了肉?”
馮婉秋抿嘴輕笑:“左軍校尉進城買羊肉,小朵找他分了一塊。”
哦,原來是截胡。
老徐也是,吃了兩回羊肉,還惦記上了,悍然開啟公款吃喝的先河。
衛晨陽問馮婉秋:“早上吃了嗎?”
馮婉秋微微而笑,輕輕搖頭:“還沒呢。”
“傻姑爺,小姐是在等你一起吃啊。”
“那,一起去吃點。”
幾個人離開城門,沿街走了一段路,看到有個吃館,就放下桌子和鍋子,走了進去。
這個吃館生意不錯,早上來吃湯餅的人多。
吃館這種地方,最容易接納到三教九流的人了,有幾個傢伙一邊吃東西,一邊在談論。
“知道嗎?今天是衛家傻子和太白酒樓賭勝負的日子,等會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看的。”
“哦,是今天嗎?”
“我記得明明白白,就是今天。”
衛晨陽聽他們說起自己,就不說話,留神去聽。
馮婉秋看了他一眼,抿著嘴唇,笑盈盈的也不吱聲,蘇小朵叫來掌櫃,每人要了一碗湯餅。
“兄弟,依你說,今天那場賭菜,誰會贏了對方?”
“已我看吶,吸溜,嗯,多半是衛家傻子會贏,滋滋。”
這說話的傢伙可能昨夜沒吃飽,一邊說話,一邊吃湯餅,吃的動靜,那叫一個香甜,那叫一個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