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醫卻是料定女卒必死無疑,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緊閉兩眼,都沒往這邊看,耳中聽到衛晨陽安慰的聲音,也沒當回事。
直到御醫館安靜得沒半點響動,也沒人大聲咋呼,才察覺到情形不對。
然後,他看到女人攤在椅子裡,正張著嘴吸氣,顯然是很痛。
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油盡燈枯,倒地不起嗎?
或者,這小子臨時害怕,並沒將箭鏃取出來?
老御醫有點得意,目光望向水盆,盆中清水微漾,裡面有塊發出寒光的東西,分明就是箭鏃。
箭鏃取出來了,人又沒死?
老御醫說什麼也不願相信,心想,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看差了,這女人中的箭,並非是赤焰國射狼的箭?
他掙起身子,走到水盆邊,從水中撈起了箭鏃,箭鏃果然帶著兩個明晃晃的倒鉤。
自己並沒老眼昏花,箭鏃也取出來了,偏偏女人卻沒死!!!
今天遇到鬼了吧!真有人能從人身上取出射狼的箭鏃,還沒鉤斷血脈?
老御醫愣了片刻,脖子一點點的扭過來,看向衛晨陽,一臉的愕然不信,一臉天要塌了的樣子。
幾個御醫看他身子晃了一晃,怕他羞慚之下,就此倒地不起,忙過去扶住。
“你到底是誰?”老御醫緩了口氣,沉重的問。
衛晨陽笑道:“我就是衛家傻子,老御醫,你要吃屎的話,就是兩次了。”
老御醫死死地盯著他,臉上仍是一副絕難相信的神色,既不相信他就是衛家傻子,也難相信傻子竟會有一天,過來如此打自己的臉。
片刻之後,他突然甩開幾個御醫的攙扶,邁步就往外走。
衛晨陽看著他走開的背影,以為他真要去街頭尋狗屎了,感覺自己的話有點過重,忙過去攔住,說道:“老御醫,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
“讓開,老夫要去向聖上辭官,御醫館裡的事,無顏再管了。”老御醫冷冷說道,一副“大雪壓青松、青松且挺直”的不屈姿態。
“哦,那不妨吃點狗屎再去。”
衛晨陽碰了個軟釘子,就笑嘻嘻的讓開,過去抱起王媽,大步出了醫館。
御醫館裡,一眾御醫面面相覷,尬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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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府。
衛夫人和衛雨桐正在廚下幫王媽熬藥,衛相爺和衛晨陽則在亭子裡談話,兩人臉上都有憂色。
這時,蘇小朵一陣風般的跑了進來,對衛相爺行了個禮,就問衛晨陽:“姑爺,來傳訊的那人說,有人受了很重的傷,是什麼人啊,我認識嗎?”
衛晨陽告訴她,受傷的是王媽,不過現在沒事了。
蘇小朵是從死人堆裡爬過的,知道王媽受傷,就意味著什麼情況,一聽這話,瞬間就大驚失色:
“小姐呢,小姐沒出事吧?王媽在哪裡,我要去問問她。”
一面說,一面就往客房那邊走,衛府並不大,來過幾次之後,她都熟悉了。
衛晨陽連忙拉住她,說道:“王媽失血太多,需要靜養很久,先別進去打擾她,晚點再說。”
蘇小朵急得已經跳腳,哪裡還肯聽他的?
衛相爺說道:“讓她進去吧,無論什麼事,總是要大白天下的。”
衛晨陽又感動又無奈,只得隨她,並且跟著進去。
王媽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頭髮凌亂,臉色慘白得可怕,看起來沒幾分生氣。
蘇小朵見她受傷之後,好像老了十歲一樣,不禁心中難過,很自然的放慢了腳步。
“她是王媽吧?”衛晨陽問。
“是,她就是王媽。”蘇小朵點了點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