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
“君侯,子龍將軍又失敗了,這已經是第二十九天了……我軍傷亡雖然還算小,但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出師不利了……”
曹信此刻,眉頭輕挑,回過頭望去。只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正是毛玠。
但此時的曹信沒有立刻回答。
因為此情此景,這個戰場……這股氣氛。
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兗州一戰,自己揹負著兩千個弟兄,不斷在生死邊緣徘徊,那一幕至今歷歷浮現。
此刻也一樣。一樣的感受。但不一樣的是這心境,也是此刻的地位。
當年,曹信還只是個典農校尉,手中無兵無權。
但如今曹信已經是貴為淮南侯。手中更是有八萬大軍,加上萬夫營、鐵血營這些精銳,地位與心境自然是心非昔比的。
“我知道。”此刻曹信淡然的回答著對方的話,良久,突然望著遠處的戰火熄滅。又道:“一個月咫尺未盡,這不是我當初所想的那樣……但也差不多了,只恨……現在文和不在我身邊,我也不用等這一個月的時間才動手……”
“動手?動什麼手?”毛玠當下不理解的問道。
曹信又哈出了一口氣,天色逐漸開始轉冷,這股氣體也變得白氣繚繞。
但這一刻,曹信突然冷笑著,望著那股哈出的白氣……
卻是沒有立即回答毛玠的疑問,反而是似有意無意的說著。
“好天氣呀。四季深秋望於冬……這是個好天氣,沒有比冬天……更加好的天氣了。”
“好天氣?冬者乃百興待廢,萬物沉寂之時……百姓衣不復衣,稻穀不化,君侯為何說這是好天氣?”
顯然毛玠的疑惑是有道理的。然而這也更加覺得曹信的話有些獨特。
只是輕笑著,曹信笑道:“你呀,只看到了表面,這天下之萬物。都有陰陽兩面,我在鄴城兩年……也暗地裡看了一些周易。上面就說,這天下所有事,都有好有壞……不錯,這四季之末,的確是難以忍受,但豈不知,兵法雲:善兵者,以萬物利其行軍,兵者正,永珍則正,兵者不正,永珍則棄之復棄……亦是這個道理。”
曹信的話語剛落。
期間包含的道理很是耐人尋味,但聽著聽著毛玠的眼神卻突然變了。
毛玠只感覺曹信比以前變了很多,這不是外表上的變化,而是一種心境上的變化。
但奇怪的是,面前看起來只有二十三歲不到的青年,竟在毛玠的眼中,卻更像是個飽經滄桑的將軍。
更加成熟了,也更加讓人欽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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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營地。
“大小姐哩,你說這幾天為何老是攻不下來哩……一座城池也攻不下來哩?君侯是不是……”
營地中的伙伕營。
孫平一邊顛著勺,一邊向著一旁煮飯的甄宓詢問著。
此刻周圍就他們兩個人,但同時也小聲的議論開來。
甄宓此時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呀……兵敗乃兵家常事……別忘了,君侯他也是人呀……”
孫平撓了撓肥嘟嘟的頭,“奇怪哩,這樣下去我們不會馬上回去哩?還沒好好打一場大仗哩……”
甄宓,一邊煮飯一邊也同時沉默下來,柳眉微蹙,片刻後道:“這我不知道,但袁術的軍隊真的好厲害,我在鄴城時候,就聽爹爹說……袁術跟本初伯父不和……我只希望君侯能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哦……我也希望哩。”再次撓了撓頭,孫平重新將心思放在了面前的炒菜上,單下一刻,又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經意的看了看一旁的甄宓。
“大小姐哩,你煮飯放沒放水?”
“什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