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下來。
他沒看李文慧,怕看了心堵,說道:“把那饅頭皮扒一扒,吃飯。”
李文慧抹了抹眼淚,一副受氣樣的蹲地上撿饅頭,江浩過來幫他媽媽一起撿。
在江源景去衛生間洗手時,李文慧吸了吸鼻子小聲對兒子說:“沒事兒,媽為你,咋的都能忍,以後你爸再罵我,你就裝聽不著,別連你一起揍。”
由於大清早這個插曲,江浩上學有點兒晚了,大慶這頭頭天晚上,還下了一場大雪。
江源景站小區門口,扯著江浩,不停招手叫計程車,可是過去一臺載著人,又過去一臺,也不是空車,越著急越出茬頭。
就在終於來了一臺空車時,他剛要領著兒子跑過去,李文慧口中那位刁嫂子的妹妹搶先了一步。
江源景吸氣,但是計程車突然停了下來,女人搖下車窗微笑道:“你是李姐的愛人吧?我聽李姐說過你兒子在六小,順道,上來吧,咱們一臺車,先送孩子上學。”
剛才還對這女人一肚子氣呢,這時候江源景就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上了車,這女人挺健談的,還一口一句哥,說她在市政府當打字員。
江源景誇了句:“那你工作挺體面的。”
女人扭身看著後座笑:“體面啥啊,就是聘用制,不算正式的,我認識李姐她大嫂。”
江源景點下頭:“噢。”
女人又說:“哥,你男裝店在哪啊?聽李姐說,你開了好幾家店呢,我正好想給我爸買兩件羊毛衫。”
江源景告訴了地址,還說:“你去,我給你打折。”
“那感情好,那我必須得去啊,呵呵。”
……
再看江源達那面,他匆匆掛了弟弟電話,一方面是不想多說,一方面是因為妹妹電話又進來了。
江源芳沒客氣,聽到她哥嗯了一聲,她就不樂意道:“你昨兒半夜罵龔海成幹啥啊?我又不是小孩兒,他又沒糊弄我。”
“他跟你告的狀?就這麼說的?”
江源芳更不高興了:“他從來不跟我告狀,當都像咱家人吶,一天天閒的這麼的那麼的。”
江源達生氣了:這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虎不虎。
然而妹妹還在那不依不饒道:“我還用他說?我在裡頭都聽見了,就是沒好意思出來,現在給你打電話,是趁著他回去給倆孩子送飯。”
“你還知道個不好意思。”
我?江源芳臉一紅,嘴一憋,底氣略顯不足。
江源達說:“我告訴你,你住院,是喝湯是要吃肉,還是你那倆孩子的,從老到少,到你家那些破爛事,以後甭給蘇玉芹打電話,我倆離婚了,和我都沒有關係了,就更不該你欠你的了,聽懂沒?”
江源芳微愣,很誠實道:“沒聽懂啊。”
隨後腦子像靈光了起來,坐在單間病床上,腿一盤,嘴巴伶俐小聲說道:
“哥,你是不是又?哎呦,你咋能這樣呢。
你欺負人是咋的啊,我嫂子給你生個那麼漂亮的大閨女,學習嗷嗷好,別人要羨慕死了。
嫂子對咱家,對咱爹孃,不夠意思嗎?遠了不說,和李文慧比比,一天一地。
你錯了人家也沒說啥,換一般女的,都得殺了你剮了你,你還能接著犯錯?
人啊,得幹啥事之前尋思尋思,我告訴你,犯錯了就是會心虛,背肩上一輩子。
我能嚥下過了二十年,媽的,最後淨身出戶,不跟孫建權扯錢上那一套了,房子給他,啥啥給他,我現在還能想得開,你真以為我是為了著急離婚才嚥下那口氣的?是我先犯錯了,多少有些心虛!
你這又?又?咋地,我嫂子又知道了啊,你又跟誰啦?哪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