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煙邑商賈雲集,距離北境尚有一段距離,謝陳對這場影響極大的風波並不知情,他每日迎來送往,在店鋪內兩腳不沾地。
自從按照蘇老闆建議,更換招牌後,生意日漸興隆,他更是將隔壁茶莊老闆視為先師,每日跑過去交流心得,樂此不疲。
清晨,大日初升,三人一鳥照例給火淨送來的武財神牌位敬香祈福,香菸嫋嫋,在空中久久不散。
“感謝百木大師,感謝薛明兒,感謝送我財源的外地客商……”謝陳咧著大嘴,一邊招呼烏鴉開啟店門,一邊督促張大眼歸置貨品、打掃貨架,還扭頭提醒曲濤擺好賬簿,將這段時日賺取的螢金全部騰放在猿猴印章中,他一會要去找吳家二爺再次打造儲物器,不然,錢多的沒處放了!
大黑鳥嘟囔道:“就這些事,讓你吵鬧的所有人不得片閒,自己卻在那裡品茶!”
謝陳大怒,“我在品讀老蘇說經,不如此,買賣能好起來?”
烏鴉張嘴就要反駁,突然發現店門外走來一個邋遢老乞丐,身上衣服沾滿汙垢,比自己還黑,嘎了一聲,“討飯的,不要過來!”
謝陳跳到門口,將大黑鳥推開,“蘇老闆說過,丐者是財,這是咱福緣財運興旺的好兆頭,你怎能趕走?”
他笑容可掬,自認為無比和善,站在老乞丐身前,一手輕提袖袍,不著痕跡地將來人引向店門側邊的牆角下,牆上懸掛著薛明兒送來的題詞,‘鴉三掌櫃臉黑心善,小店物美價廉’,在最顯眼處。下方有幾張木椅,是專為行人準備的。
不料,老乞丐猛地掙脫開,頭髮上有幾條枯黃草莖抖落,大叫道:“你心黑手黑,休要害我!”
謝陳笑容凝滯,“老先生此話何講?”
“我要吃酒!”
他好似宿醉未醒,說話時帶著濃重酒氣,將謝陳燻得直皺眉,年輕掌櫃拍了拍烏鴉肩膀,順手把剛才從老乞丐衣袍上沾染的汙垢抹乾淨,“去,把大眼兄的私藏搬出來一罈。”
大黑鳥口鼻中全是老人身上散發的惡臭,邊拿酒邊嘀咕道:“老傢伙都快入土了,還痴迷這些許佳釀,小心咯噔一下,喝過去了!”
老乞丐好似沒聽到,伸出那隻烏黑乾瘦的大手,顫顫巍巍接過酒罈時,腳下一個踉蹌,撞在烏鴉身上,大黑鳥慘呼一聲,摔了個腳朝天。
“好大的力氣!”
烏鴉吃痛,卻也震驚。
老人咕咚咕咚嚥下幾口烈酒,心思只在酒液中。
謝陳指著大黑鳥笑道:“你先咯噔一下摔過去了,禍從口出,以後小心那張烏鴉嘴。去,再給老人家炒制幾道下酒菜,大早上幹喝寡酒,身子骨要被刮傷。”
“真把他當財神了?我不去!”烏鴉憤怒地回了一句。
謝陳揚起手,大黑鳥一溜煙跑沒影了。
“老先生你要去哪裡?小店剛開門,尚未整備,小心被絆倒!”謝陳見老乞丐走向店鋪,一手提酒罈,不由得快步跟上,想要將他拽到牆角。
“你嫌棄老夫髒汙,不願讓我進門?”老乞丐聲音低沉,眼睛隱藏在披散的頭髮後,看不清真顏。
謝陳陪笑道:“哪裡有這般想法,你願進去就進。”
老乞丐也來了性子,走向牆角木椅,“你讓進,我偏不去,我餓了,拿飯來!”
張大眼正在屋內忙著將地上散落的貨品擺上展臺,聞言怒道:“一個討飯的乞丐,如此蠻橫,沒有!”
謝陳忙安撫道:“老先生不要動怒,我去為你炒幾個小菜。”
經過櫃檯時,曲濤抱怨道:“生意剛有好轉,你將他留在門外,滿身髒汙,不知要勸退多少外鄉客人。”
謝陳頓了頓,道:“不知為何,見到這類艱苦人,我總是於心不忍,不願過多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