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是好東西,看來這個也不例外!搞不好……思及那種可能,曉恩跳了起來,火焰衝得比天還高!“說呀!你為什麼不講!你想賣了我是不是?”
“你怎麼……”他想喝止這孩子的沒大沒小,再仔細一想,也就算了。鄉野村夫,哪懂什麼禮數規矩?“我要真想賣了你,會先把你綁得牢牢地。我拿繩子捆了你嗎?做壞事的人不會對你這樣和顏悅色的,也不會多煮半鍋湯給你喝。”他兩手一攤,誠懇地對男孩笑了笑。“再說,我還沒跟你計較你溜上我車子的事,我這樣做還不夠厚道嗎?做人可不能太不講理喔!小兄弟,你說是不是?”
曉恩磨著牙,欲頂過去的粗話全被對方一個“理”字推得乾乾淨淨。其實人家說的也沒錯,而且剛才要不是他,自己還能站在這兒說話嗎?怕早不被劉大叔給揪走了。
“早講嘛!害人家得意個半死!”曉恩瞪著他半晌,低下頭問聲咕噥了兩句。
松吟見對方不吭聲,想著這孩子總算還講道理,如果要搭他的便車,他堅持這孩子非有點兒教養不可,而且,這男孩還欠他一個道歉。
“誤會了他人,難道沒什麼話要說嗎?”
“喂!我已經說了,你別得寸進尺喔!”她挑眉威脅地說。
面對這種毫無歉意的抱歉,向來好脾氣的松吟也惱了,這孩子……唉!
“算了!你想進城找工作是不是?我順道送你去吧!”他有些氣悶。
曉恩沒說話,松吟當他預設了。
“剛才你為什麼要怕?那兩個男人找的又不是你!”驅車上了路,他才出聲問道。
曉恩託著下巴,整個人無精打采,雖然車上這個位置舒服多了,可是她再也沒有心情看周遭的美景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找我?”她有一搭設一搭地頂回去。
看來應該原諒這孩子的粗魯無禮,窮苦人家總有—些難言的苦處,松吟惻隱之心又起,很同情地望了男孩一眼。唉!可憐,大概小時候生了怪病,腦筋燒壞了。人家明明說找的是姑娘,一個少年家湊什麼興?
“你叫什麼名字?”松吟不想回答那個愚蠢的問題,以免再次戳傷這男孩的自尊。
“曉……曉……”她想說,心思卻給書生的憐憫表情給搞混了。“你幹嘛那樣看我?”她收回擱在下顎的雙手,好奇地問。
小小,奇怪的名字。松吟聳聳肩,畢竟是鄉下人家嘛!什麼阿豬、阿狗的都有,這名字還算可愛的,他微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沒什麼,在下姓蕭,蕭松吟。小小,呃……如果你不介意我虛長你幾歲,我允許你可以稱呼我一聲蕭大哥!”
小小?曉恩擰著眉毛覷他,這人好怪!她放棄追究這個問題,侯老頭不是說過了嗎?讀書人嘛,總是酸不拉嘰兼怪哩溜丟的,外加迂腐刻板。唉!這些德性全是念那些八股文念出來的,可憐哪可憐;或者她該屈就自己容忍一下才是。對啦!就讓他嘛,這呆子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愛叫什麼也隨他去,反正只要打定主意別跟他扯就好了,省得連自己頭腦也不清不楚的。
她歪著嘴,無聲地嚅動雙唇,叫了聲:“大哥!”心裡自忖:叫人還要對方允許不允許,什麼東西?她不屑地想,朝天翻了翻白眼。
那模樣令松吟又好氣又好笑,這擺明了是什麼態度嘛!看樣子,他好像招惹來一個麻煩了!
才不過一天,曉恩便忘了要絕不理他的諾言,沒多久即故態復萌。唉!沒辦法,這沿途風景實在太棒了,她一肚子的感動憋不住,總要找個人來分享分享。
才在她吱吱喳喳說個沒完的情形下過了半天,松吟已經到了想把這小鬼掐死的地步!
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像小小這麼多話的?真的很煩!很煩!
這男孩有病,松吟在心裡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