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素早就被那一聲“公主殿下第一美”給收買了去。
縱然此刻的她兩臂發酸、腰也有點疼,可她的心裡卻比吃了蜜還要甜。
此時見薛允衍賠罪,秦素便大度地將手一揮,笑道:“無妨的,尊府十一娘很會說話,本宮很喜歡。”
言至此處,她便又將視線在薛允衍的身上掃了掃,十分誠懇地道:“本宮以為,薛中丞偶爾也要學一學令妹才是,說話好聽些,讓人聽著也歡喜。”
“舍妹年紀小,嘴甜些自是無礙。”薛允衍面色淡然地說道,又補了一句:“再長兩歲,這毛病我會替她改過來。”
“為什麼?”秦素不解地問道。
“巧言令色,鮮矣仁。”薛允衍拂了拂衣袖,淡靜的眉眼間沒有一絲情緒,說出來的話亦不帶半分煙火氣,仿若西風掠過耳畔:“為人臣者,做得好,遠勝於說得好。公主殿下飽讀詩書,想必懂得這個道理。”
秦素險些一口氣噎在喉嚨裡。
這人說話怎麼就這麼招人恨呢?
飽讀詩書?
他這是譏諷她不學無術還是怎地?
此外,這話明面兒上聽來義正辭嚴,可細想一下就會明白,人家這是擺明了告訴你:我就這樣兒,我還就不改了,你能奈我何?
縱然貴為公主,面對著這隻下不去嘴的鐵公雞,秦素還真就是……無可奈何。
“果然是鐵面郎君。”她的面上扯出了一個假笑,語氣虛偽得幾乎能掃下一層灰來。
說罷此言,她略一轉眸,卻見薛十一正眼巴巴地看了過來。
秦素面上的笑意立時擴大,假笑變成了甜笑,和聲問道:“小十一想說什麼呢?”
薛十一歪著腦袋想了想,便板起了胖乎乎的小臉兒,用一種糾正錯誤的語氣認真地說道:“公主殿下,阿眉想說的是,長兄不是雞。”
秦素先是一怔,旋即便“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鐵面郎君的另一個綽號,可不就是鐵公雞麼?
小姑娘這是擔心秦素罵薛允衍鐵公雞,於是提前告訴她來了。
秦素直是笑不可抑,總覺得薛允衍這會兒的臉色有點發黑。
被自家妹妹這樣“護”在頭裡,想必他心裡也苦得很。
這樣一想,秦素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此時,卻聞小徑的另一頭也響起了“哈”地一聲笑,旋即便是一道清悅的語聲響了起來,說道:“阿眉今日光顧著給長兄正名,卻是忙得很。”
秦素的眉頭跳了跳,循聲看去,但見在小徑的轉角處,現出了一個白衣勝雪、大袖如舉的男子身形。
不是白衣薛二郎,又是哪個?
“二兄!”薛十一立時歡喜地叫了起來,一面便將花繩翻去了阿慄手上,還語聲糯糯地叮囑她道:“姊姊先不要動,阿眉去去就來。”
說罷她便邁開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去了薛允衡的面前,揚著一臉燦爛的笑,伸臂道:“二兄最俊,二兄天下第一俊,二兄抱抱。”
秦素的臉瞬間便有點發黑。
方才這小姑娘請她抱時,似乎也說過很類似的話啊。
難道說,贊她最美,這並非是小娘子發自於真心的感受,而是某種求抱抱的套話不成?
那秦素豈不是白開心了?
秦素的臉又往下黑了一個度。
此時,便見薛允衡已是勾起了唇,伸指颳了刮薛十一的小鼻頭兒,方才滿意地道:“很好,阿眉沒忘了二兄的叮囑。”
薛十一立刻大聲道:“阿眉記得可牢啦。要人家抱抱,先要夸人家好看才行。”
秦素的臉已經完全地黑下去了。
薛允衡這廝,怎麼能把個妹妹教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