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僕,隨夫人一同去了白馬寺靜修。”
“這事兒我們都知道了。”秦素輕聲地打斷了她,視線掃過俞氏時,面色微寒:“在白馬寺中,俞氏曾收養了一個小女嬰,這期間可有過什麼事?”
“有的,殿下。”胡嫗點了點頭,語聲遲緩:“便在收養下那女嬰後不久,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去往淨房,路過夫人的寢房時,見那裡頭像是劃過了一道燭光,我以為夫人還沒睡,便走到窗前想問問她是不是要人服侍。因那時是夏天,窗戶沒關牢,我從窗縫裡卻是瞧見,夫人在拿針扎大娘子。”
殿中的氛圍,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哦?你瞧見你家夫人拿針扎你家大娘子?那你可知道是為什麼?”秦素摩挲著手中的紗羅,語聲不疾不徐。
胡嫗聞言,便搖了搖頭:“回殿下,這我可真說不上來。我就瞧見夫人拿針扎大娘子,我嚇了一跳,便沒敢說話,只伏在窗邊兒往裡瞧。夫人拿針扎完大娘子之後,便又拿了印色盒兒往那針眼兒上印。大娘子那時候已經一歲多了,還沒怎麼學會說話,生得很是瘦小,就跟那八、九個月大的孩子一樣。她很乖、也很聽話,扎得疼了她也不哭,只張著一雙眼睛看著大夫人。夫人自己卻是哭了,抱著她一直流淚,又說了好些話。”
第964章 風攜雪(蹄花兒和氏璧加更)
“俞氏說了些什麼,你可還記得?”太子殿下提聲問道。
胡嫗應聲說道:“回殿下的話,我記得的。夫人當時說‘阿母也是沒法子,為了報仇雪恨,只能讓我的寶寶受苦了’,又說什麼‘我的乖寶寶,阿母會護著你的,等秦家倒了臺,等秦家子孫都死絕了,到了那時候,自會有人來帶你去那大戶人家,你就是那大戶人家的女兒了’,然後又哭著說‘秦家早晚要滅門,阿母不能叫你姓秦,只能委屈我的寶寶去做個小鬟。寶寶不要怕,阿母會暗中護著你的。’因那時候夜深人靜,夫人的聲音雖輕,她的話我卻是全都聽清了。我……那時候特別地害怕,沒敢再往下聽,就悄悄地回了房。”
她的語聲低且輕,像是有迴音一般,縈繞不息。
那殿門微啟了一條縫,寒風攜著雪片,自縫隙間擠了進來,於大殿中穿梭著,似是將這聲音也拂成了一道涼氣,吹在每個人的耳畔。
壽成殿中,再度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就算是糊塗如三皇子,此時也是面帶異色。
以針扎、再拿印色盒子印染,這胡嫗所言,與此前三皇子揣度假公主偽制硃砂痣的情形,完全一致。然在胡嫗的講述中,這做假的人卻從所謂的“大士族老族長”,變成了俞氏本人。
跪坐在人群中的秦彥雅,猛然抬頭看向了俞氏,目中神情莫辨。
俞氏一直保持著微微低頭的姿態,並不見慌亂,很安然,亦很優雅。
秦素瞥了她一眼,心底微哂。
看來,這俞氏也是長了腦子的,或者說,在某些人的提點下,她已然明白了大局的走向,且十分清楚,今日這一局,就是個死局。
秦素會死。
桓氏會死。
太子殿下……很可能也活不長。
於是,在俞氏的眼中,秦素此刻的一切舉動,便皆成了可笑而無用的掙扎,她自然不急不慌。
所謂勝券在握,有中元帝這座最大的靠山在,秦素這個失勢的公主,就算翻出花兒來,也翻不出天子的掌心。
秦素的眼底有了些冷厲,復又化作淺笑,盈盈眸光轉向了胡嫗,唇瓣輕啟:“胡嫗,你接著往下說。”
胡嫗應了一聲,繼續往下講述:“自那晚之後,又有幾次我偶爾起夜時,也碰見了夫人拿針扎大娘子。再往後,我……終是好奇,遂趁著夫人不在,時常地將大娘子的衣裳掀開來瞧。我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