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是一天的開始,是夜晚的結束。
但在破曉來臨,光芒灑落之前。
寅時也是一天之中最黑暗最冰冷的時間段,距離光芒來臨太近,又距離光芒消散太遠。
“先生你在看什麼?”
一個老者登上山峰,看到正坐在岩石上眺望著東方發呆的柏亦秋,心裡充滿著疑惑。
一直以來,在老者的眼中,或者說在所有人他們這些人的眼中。
柏亦秋都是那麼的卓識,永遠都充滿著智慧與遠見,宛若一個全知全能的先知,在領導他們所有人。
而如今,老者卻在柏亦秋的眼中看到了不屬於他的迷茫。
這一幕,屬實讓老者嚇了一跳。
只見柏亦秋在嘆了口氣之後,轉過頭對老者說道。
“老先生,你說為什麼這晨露總是會在破曉之後消散?”
聞言,老者一臉摸不著頭腦。
他不理解柏亦秋話中的含義,只覺得柏亦秋居然在疑惑著這幾乎是常理一般的現象。
“先生若想要晨露不消失,只需將晨露裝起來不就好了?”
老者理所當然地說道。
但下一刻,老者卻是愣了一下,隨後像是自嘲般地拍了拍腦子。
“瞧我這糊塗的腦子,這世界上哪裡來的這麼大個水缸,能夠將這天底下所有的露地全部裝下呢!”
說罷,老者便搖了搖頭,攙扶著懸崖邊的石塊,踉踉蹌蹌地朝山下走去。
當老者走遠之後,一直站在石頭後面的愛華德走了出來。
此刻的他,心中無比憤怒,但卻在面對著柏亦秋的時候卻根本罵不出口,憤怒也轉換為了悲憤。
“先生剛剛話裡的意思是,下面的那些人會在今天的爭鬥中全部死去嗎?”
面對愛華德的質問,柏亦秋卻只是默默地看著山下的眾人,並沒有回答愛華德的意思。
“請您解答我的疑惑,先生。”
片刻過後,柏亦秋才收回了眼神,深深地嘆了口氣。
“偉大事業需要巨大的犧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一刻,在柏亦秋的眼中突然出現了無數道模糊的身影。
這些人,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戰鬥,有的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卻以為自己能夠活下來。
而有的,從始至終,都抱著對希望的憧憬,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戰鬥,即便他們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命運。
偉大的事業需要無法想象的犧牲。
這句話,從一開始的時候,柏亦秋也是完全不信的。
他認為,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那便能夠保護所有的人,不讓任何人會在事業中犧牲。
但直到,那位說出這句話的人也在為那偉大事業犧牲之後。
他終於是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可是我不明白,您明明有實力可以保護他們所有人,明明您能夠以一人之力,將所有神明誅殺,卻為何還要讓這麼多的人去白白送命?”
愛華德繼續追問道。
“但如果這樣的話,我不就成為了新的神明瞭嗎?信仰的枷鎖依舊會存在於人們的靈魂之中。”
“我所做的一切,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還有已經死去之人所做的一切,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柏亦秋默默地回答道。
在無數的歲月中,柏亦秋見過無數為偉大事業犧牲之人。
他深知,犧牲並不是單單意味著結束,同樣也是希望的開始。
因為,只有在希望被人觀測到的時候,犧牲才會發現。
這代表著人們的覺醒。
而此刻,這些衍生民們也即將迎來一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