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少年穿著24號藍白球衫，額前綁著藍色髮帶，通身張揚不羈的少年氣，拍著籃球輕聲嗤笑。
“不需要，讓他哪來的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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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
中年男人猛然拍桌，神色不怒自威，“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成績，666還有臉說不需要？”
管家連忙溫聲勸阻：“666也不低了……”
男人聞言冷笑：“是語數外每科成績6分。”
老管家：“啊這……”
這成績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考出來的。
準確來說，少爺如今年少叛逆，壓根就是在玩兒。
黑髮少年站在光下，抱著籃球恣意的不以為然。
死不悔改的模樣讓周衡陽又是一肚子火，“就你這副模樣，將來能考上高中？”
空氣似有短暫的凝滯。
老管家都睜大眼睛不說話了。
周衡陽擰了下眉頭，覺得莫非話太過了？
驀地一聲籃球拍地音響起，在地面彈跳了下又回到少年手心。
他開口：“爸。”
語調說不上好笑還是諷刺，“我今年高二。”
“……”
“您呢，不用管我，我也懶得管你外面那些破事。”
少年手臂將籃球夾在窄腰上，抬眸無所謂笑了下，“就這麼著，不好嗎？”
周衡陽臉色難看沒說話。
最後只能老管家溫言出馬：“少爺，先生也是關心你的成績，高考在即，你說說這成績……夫人如果還在，一定希望你上一個好的大學。”
老管家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周熠禮面色果然有些鬆動。
老管家順勢加把火，“先生特地找了世界第一音樂學院的天才學生來教你，少爺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彈鋼琴了嗎？”
“大家那時候都誇你是天才呢。”
周衡陽恰好時分開口：“哼，也就遺傳你媽半點音樂天賦，從今天開始就……”
“砰！”
橘色籃球突然重重砸在地面，發出巨大聲響，跳動著骨碌碌滾向遠方。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周衡陽怒目橫對：“你發什麼神經？嚇老子一跳。”
少年眼眸猩紅地盯著他，像頭髮了狠的小獅子。
“你有臉再提我媽一句試試？”
周衡陽：“你說什麼？”
“別再讓我聽到你提她的名字，讓你的世界天才從哪來回哪去。”
周熠禮冷著臉往外走，“我不可能學鋼……”
他腳步一頓，差點跟來人撞上。
撲面而來的冷香縈繞鼻尖，是淺淺的白檀香，尾調有些若有似無的甜。
面前的青年白衣黑褲，五官水墨似的清晰，眼尾往他身後一稍。
“在吵架？”
清淺氣息吹亂少年脖頸的碎髮。
周熠禮渾身僵了下。
那人已經主動拉開了過於近的距離，淡然禮貌道：“你們繼續，我等會兒再來。”
“……”
那可真是太禮貌了。
周熠禮盯著他看，晚霞黃昏下，這人乾淨剔透的像一塊玉。
垂冷的睫毛又長又直。
驀地，他淡淡掀開眸望過來，視線相撞的瞬間，像是春雷乍動後的一場細雨，心臟沒由來跳了下。
周熠禮率先別開視線，垂眸跟他擦肩而過——
“你就是維納斯皇家音樂學院的學生？”
身後傳來周衡陽的詢問聲。
顯然兒子的抗拒並不重要，周衡陽從來只認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