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晝聞言,笑的自然歡喜,上次做差了事,讓他父皇跟著落了面子,回宮後被打個半死不說,還被禁足起來。
若不是他自幼養在董皇后膝下,撒嬌賣寵,頗得董皇后喜愛,這才央得董皇后在他父皇面前說了好些好話,放他出來做事。
他這個尊貴的五皇子,說不得還被圈在宮裡呢。
宮裡雖然富貴,可規矩大的要命,行動處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真真是要人命。
這次出來做事,贏晝打定主意要做好,要是父皇一開心,說不定就能開府封王,豈不自在?
更何況,如今父皇就他一個好兒子,那個位置……
贏晝圓滾滾的臉上,一雙細眼中,泛著別樣的光彩。
“駕!”
“駕駕!!”
就在贏晝並一干朝中大臣在金光門下站著,準備迎接漸漸近來的厄羅斯公主時,金光門後,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顯得極不和諧。
一干大佬們紛紛皺眉,但自矜身份,沒有回頭。
因為自有隨從甚至是御林侍衛,將不知死活的衝撞之輩拿下。
果不然,馬蹄聲近,立刻就有侍衛上前厲喝:“什麼人,膽敢……啊!”
話沒說完,一道皮鞭聲炸響,侍衛慘叫一聲。
這一刻,贏晝等人終於無法無動於衷了,紛紛回頭看去。
看到來人時,贏晝細眸中瞳孔勐然收縮。
來人卻是他最不願看到之人。
“寧侯,你好大的膽子!”
禮部右侍郎秦山作為內閣所派大佬,本就位高權重,亦可算是當年潛邸舊臣,是知道之前天牢風波內情之人。
甚至,他便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大佬之一……
在他看來,賈環聖眷已衰,縱然還有,可隆正帝對他的忌憚更重。
若非李光地臨了之時,保了賈環一次,這一回,賈環縱然不死,也難逃一劫。
這個時候,賈環不好生躲在寧國府中當縮頭烏龜,還敢露面,就是不知死活。
還在這等重要的禮儀當場,鞭打侍衛,更是瘋了。
只是,賈環卻沒有看他一眼,他率著十數輕騎,並一架黑雲馬車,步步向前。
堵在金光門樓下的侍衛紛紛避讓,他們終於認出這位身著常服的少年是何人……
一路無阻,賈環騎馬走到金光門下,下馬,看著面色凜冽的贏晝,淡淡的道:“五皇子,神京九門,皇城五門,皆乃國運之門。
紫陽東昇起,便不可有任何堵塞。
莫說你只是皇子,縱然陛下親臨郊迎,也只能站於金光門外,不可阻擋九五之門。
你帶著一群人堵在門樓裡,想做什麼?
嫌大秦國運太過昌盛,所以添點堵嗎?”
“……”
贏晝圓滾滾的胖臉,在一瞬間煞白,冷汗滴下。
他哪裡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雖已入秋,可秋老虎吃人,今日太陽竟比盛夏還毒。
他本就體肥怕熱,又一身皇子大裝,真要站在太陽下暴曬幾個時辰,怕是沒接到人,他就先去見列祖列宗了。
所以,才站在門樓下,準備等厄羅斯公主的車駕靠近些,再出去迎接。
他再蠢,也不可能在城門門樓裡迎人。
可是,再沒想到,偏偏被賈環拿捏住了把柄。
贏晝強擠出一抹笑容,乾巴巴道:“環……環哥兒,孤……孤並不知這個規矩……”
賈環聞言,輕輕一笑,道:“五皇子讀書不多,不知國禮,也是有的。那秦大人,你這禮部侍郎,當的可真稱職!”
“你……”
秦山面色發白,鬱氣結於胸中。